而最關鍵的是,店鋪首頁特地說明押金只要三百塊,并且最多只能租七天,超過概不續租。
我瞄了一眼店鋪地址,竟然就在我所在的城市。
我在地圖上搜了一下,店鋪還真在一條巷子里,車開不進去的那種。
好奇心驅使下,當即打了個車過去。
店老板真是個女人,還真是穿了條紅色漸變的古裝裙子。
就連她的臉色也真的是缺乏血色的那種蒼白,只有唇色是一抹紅。
只有一點不一樣。
店主并不像投稿妹子講的那樣冷淡神秘,笑容也不是冷清莫測的。
相反,那笑容不但親切,甚至有點溫暖,刺破了妹子所描述故事中的驚悚氛圍。
她看著我笑,我猶豫著不知道該找什麼借口,她倒是一語點破:「你不是來租衣服的吧。」
我還想掙扎著找個借口出來,她又說:「你是來找血線兒的吧。」
2
她問的如此直白如此坦蕩,我連裝都沒法裝一下了。
她坦然說:「有人在網上寫了篇故事,里面的店大概是以我這家店為原型寫的。」
「那篇文章之后,有很多人專程過來,有假裝租衣服的,也有直接問我這里是不是有血線兒的。」
沒想到我一篇文章給人家帶來了這麼多的不便,我猶豫著要不要承認是我寫的然后道歉。
她倒是不太在意,「那篇文章我看了,寫的蠻好的。也算給我變相多帶了些客流,生意也更好了些。」
這讓我心里的愧疚消減了大半。
也感慨當代網友不僅列文虎克,也是真不怕死啊。
我都寫成那樣了,還敢來租。
「要是能有更多人看過就好了。
」
她甚至興致勃勃地說。
讓我心里對這里的最后一點神秘也瓦解了,但也不是完全沒了疑問。
「為什麼押金只收三百塊?不怕人不還衣服嗎?」
我問她。
「畢竟這里的衣服,看起來都不止三百的樣子。」
店主笑盈盈的答:「我是想收三千塊,但也沒人愿意給啊。」
啊?
她看著我吃驚的樣子,笑得更開心了:「來租衣服的小姑娘,沒幾個能交大幾千押金的,出來玩本來就要花錢,誰愿意在這押這麼多。」
「那人要是不還怎麼辦?」
「還有淘寶的芝麻信用呢,就和騎共享單車免押金一樣,不還會扣信用分的,一般不會有人不還的。」
啊?
我竟沒想到這茬。
「那……」
但還是不死心的繼續問。
「為什麼最多只能租七天?」
她瞪大了漂亮的眼睛,「當然是怕我的衣服撐不住啊。」
啊?
「租衣服的哪有愛惜的,讓她們糟蹋七天下來,衣服的壽命不知道要減多少。」
我舉起手機,給她看穿鵝黃色裙子的顧客死亡的新聞。
她仔細看了看,多看了兩眼,詫異地說:「這新聞我沒聽說過啊。」
又盯著新聞看了半天,突然問,「你這新聞,為什麼是截圖?沒有鏈接嗎?」
我愣了一下。
這截圖也是投稿的妹子發給我的,只發了截圖,并沒有附鏈接。
我根據截圖抬頭的新聞網站搜了一下,這家媒體并沒有報道過這條新聞。
用新聞標題和關鍵字百度,也沒有類似的新聞。
她忽然擊掌,眼睛亮晶晶地說:「我想起來這張照片了,難怪我覺得眼熟。」
她從店鋪評論頁面翻出一則給我看,是顧客的返圖,一個妹子穿著這條鵝黃色的裙子,姿勢和新聞圖里一模一樣。
除了臉上的馬賽克。
顯然,那張新聞截圖是偽造的,是 PS 的合成物。
「看,我裙子還在這里呢。」
她從墻上取下一件裙子擺在我面前。
正是那件鵝黃色的,和照片上一模一樣,無論樣式、顏色還是袖口的紅色紋樣。
看來,血線兒的故事,只是一個晚上睡不著無聊的妹子編著玩的。
大概她在網上看到過這家店鋪,甚至在這里租過衣服,可能過程不太愉快,或者什麼,就編了這麼個故事給我。
3
我向店主再次道歉離開,溜溜達達走出巷子。
這巷子里也沒有投稿妹子講的陰森氣氛,反倒有一種午后的慵懶,太陽曬得人暖洋洋。
我掏出手機約了車。
等車的時候再次點開了血線兒那篇文,想著給它寫個類似《走近科學》的結局。
忽然發現這篇文閱讀和評論數暴漲,連私信都 99+了。
我有些激動的點開,原來有人來過店里,偷偷拍了店主的照片發到網上。
私信里許多人將這張照片發給我看,問我有沒有去店鋪,有沒有見過店主,是不是長這個樣子。
我隨意回了最上面的私信,她是長這樣啊,但這有什麼不對嗎?
是看著面無血色白了些,但興許人生下來就這膚色呢?
那人立刻回了張截圖給我,又是一張新聞截圖。
這次我學聰明了,用標題關鍵字先百度,沒想到還真百度出來好幾頁的新聞,內容都一樣,都是各家相互轉載。
新聞內容是一個女人走夜路遇害,兇手在逃。
女人的職業是服裝設計師,自己設計制作仿古的服飾。
新聞中有遇害人的照片,是記者不知道哪里找的生活照,連馬都沒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