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寡婦和你們有什麼關系,你們要這樣幫她要人性命?!”趙光一副氣急敗壞的樣子,而且他這麼一說,竟像是眾人都跟李寡婦有一腿似的。
湯民手指著趙光,頓時被氣得滿臉通紅。
場間有不少人的眼神中,還真的有了閃躲之意。
我當即便明白了,那些眼神閃躲之人,十之七八就是湯民所說,那些和李寡婦關系不正當的人了……
趙光滿臉厭惡,就真像是蒙冤受辱了一樣。
蔣盤則是緩步走到了趙光的身前。
他目光深邃地注視著趙光的臉,忽然道:“看到這幾個人喪命,你一點兒都無動于衷?但凡是人,也不會這麼冷漠,而且除了你,兇手還會是誰?”
“這叔嫂之情,別人不知道,但你自己能不知道麼?”
“此外,李寡婦死不瞑目,那個孩子在什麼地方?”蔣盤平靜的話語中,卻透著不容抵抗的質問。
趙光冷冰冰地回視著蔣盤,梗著脖子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你們說的,我都聽不懂,什麼孩子,什麼李寡婦。我哥不是已經被你們抓走了?!”
“李寡婦的事情,你們問他才對。”
“要是沒別的事兒了,你們是不是該放了我?還是說,你們要濫用私刑?”
我眉頭皺得更緊,因為這會兒,我們當真是沒有實證,所有的一切都是推斷。
還有,趙光竟然這麼有恃無恐?
那趙通是不是也有點兒什麼問題?
此時,湯民低聲在蔣盤耳邊詢問,要不要將趙通帶過來?讓兩人對峙。
蔣盤一時間沒回答。
我低頭思索,卻覺得,如果找來趙通的話,恐怕還會有變數。
下一刻,蔣盤若有所思的看著趙光,就好像他看出來了一些什麼事兒似的。
兩人對視之下,趙光的額頭上卻開始冒汗了。
蔣盤搖了搖頭,說道:“把趙光帶去祠堂,再將李寡婦的棺材抬過去,今夜,大家都安安生生睡一夜,明天起來,自見分曉。”
“李寡婦是不害人的血煞,若是她鬧祟找趙光,自然是冤有頭,債有主。”
“若是今晚你沒事,我便放了你,再和你賠禮道歉。”
第429章 兩個變數
“若是你有事,那自然不需要我們多做解釋。”
說完這句話之后,蔣盤又沉聲說道:“趙通也有一些問題,帶他來這個院里頭,看看自己老婆兒子,還有岳母的尸體,守著他,看他會不會有什麼話要說。”
“不要讓他們兩兄弟碰面。”
停頓了片刻,蔣盤又說道:“再安排一些人手,去趙光逃跑的地方找,那孩子應該在附近。”
蔣盤這一應安排,條理清晰,處置果斷。
湯民當即重重點頭,說了個好字。
而那趙光卻雙目圓睜,死死地盯著蔣盤,又想要說話。
蔣盤一抬手,淡淡道:“他不說實話,現在就不用開口了,堵死嘴巴,要麼明天我給他賠禮道歉,要麼就是他伏法。”
蔣盤話音落下,立馬就有民兵上前,又jojo將趙光的嘴巴堵死。
趙光額頭上汗水大滴大滴的滾落。
他用力掙扎,卻哪里爭得過好幾個身強體壯的民兵,很快他就被人架著從院里頭出去。
同時,蔣盤也邁步走出院外,湯民則是率領著其余民兵和鎮民緊隨其后。
絕大多數的鎮民,臉上都還是流露著對蔣盤的信服。
只不過又有一些人在低頭議論,說趙家這檔子事兒,總覺得太怪異,很多地方說不通。
不多時,我們就回到了蔣盤家的院子。
湯民按照安排,命人抬走了棺材,最后只留下來一個傳話的鎮民。
院內便只剩下我和蔣盤、何雉、茍懸四人了。
我一樣有不少難以想明白的地方。
蔣盤目光剛好落在了我身上,他似是看出來了我的想法,說道:“賢弟,你要問,大可以問,愚兄知無不言。”
我吐了口濁氣,搖頭說道:“證據難尋,的確沒有好的辦法,只能用這個方式了。”
蔣盤頓了頓,瞥了一眼旁邊的李房叔,說道:“若是只讓鎮里來斷這件事兒,只能苦無證據,要放了趙光,甚至都沒理由抓他。”
“但我們不是陽差,束縛我們的條框雖然有,但是不能真的愚鈍的去被約束,先生的規矩不能破,但活人和死人之間,有句話叫做樹挪死,人挪活。”
“李寡婦雖死,但怨氣不散,她不害人,只想要孩子,趙光必定會自己說。”
“這便是先生能有的一部分作用,只要確定沒問題,沒有證據,也可以讓人自己說出來真相。”
蔣盤這一番話,說的很是深奧,不過又有一種大道至簡的感覺。
他在陰陽先生的規矩內,卻靈活利用先生的本事,打破了一些常規的約束。
我低頭深思,同樣也在想這件事情之中,蔣盤起到的作用。
一旁的何雉輕聲說了句:“那還需要去看著趙光和李寡婦麼?萬一李寡婦怨氣滋生,將他殺了怎麼辦?”
蔣盤笑了笑,解釋說他昨天在李寡婦身上留了符,真要殺人,會被攔住的。
何雉這才恍然大悟。
茍懸則是畢恭畢敬的說了句:“小蔣先生手段高明。”
蔣盤壓了壓手,示意茍懸不用多言。
他又一次將目光落在李房叔身上,說道:“明天若是真相大白,李房叔,你便進城里的學堂讀書吧,我會安排一家生意人收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