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那包裹,我很快就認出來,不正是當時討死狗魂飛魄散的時候,他棺材板里頭的東西嗎?
我也回想起來,紙人許當時讓何雉小心拿好這個包裹。
蔣盤也投過去不少目光,他眼中更是有了驚色。
我其實猶疑不決,這些東西,照理來說不能多用,可看何雉神色認真,我又不好多說了,免得傷及了她。
我見何雉取出來了幾樣物品,隨身裝進了兜里,她最后又將這包裹綁緊封好。
這會兒何雉才抬起頭來,她眼中透著喜悅,嘴角掛著自信的笑意,語氣認真地說道:“我肯定會保護好你們的安全,你們兩個就放心吧。”
蔣盤啞然失笑,點點頭道:“何姑娘俠義,我倒可以見識見識鬼婆子的手段。”
我同樣對何雉點點頭,不過心頭的慎重沒少半分。
兩天的時間,一晃而過。
第二天傍晚的時候,蔣盤便到車門外頭坐著,開始時不時地給黃七指路。
當我們的馬車停下來的時候,右側是綿長的一條江水,左側,是斜著進山的一條鎮道。
一個牌樓佇立在鎮道前方,其上寫著“官山鎮”三個大字!
我們幾人都下了馬車。
何雉向前走了幾步,目光怪異地看著牌樓右側的木柱。
她看了許久之后,突然徑直走到右側的木柱前,擦掉了上頭的塵土,又看得出了神。
我很是疑惑,便走過去蹲身一起去看,才發現木柱上果然有幾分不同尋常。
第433章 義莊“馬旱”
朱紅色的木柱上嵌入了幾塊黑褐色的木片。
粗看之下竟像是一口小小的棺材,再仔細看,最上面的木片上頭竟還有兩個字。
“馬旱”。
這期間蔣盤也走至我們身旁,黃七則是在旁邊小心翼翼地張望。
我是看不明白這東西,蔣盤眼中也略有疑惑。
我便開口問何雉,這是什麼。
何雉沉凝片刻后,才說道:“這標記是義莊,爺爺教過我,走南闖北的人很多,總有人客死異鄉,趕尸匠送尸返鄉,過路便進義莊休息。不過并不是每個村鎮都有義莊,義莊不只是收斂無處安放的尸體,也像是趕尸匠行走路上的驛站,鬼婆子守著一方,免不了多接觸這些。”
“馬旱兩字,便代表此處的義莊名為馬旱義莊。對于趕尸匠來說有意義,對我們來說沒大礙。”
我聞言,這才心頭恍然。
何雉又輕聲道:“不過這沒什麼,義莊不少見,只是這鎮真有幾分不同,陰氣好重,在鎮口就感覺冷颼颼的。”
說著,何雉便縮了縮肩膀。
蔣盤點點頭,他神色也慎重不少,說道:“老師和我講過,這里的村鎮所有人都被撞祟,雖然我沒進來過,但是他所說不會出偏差。”
“地龍翻滾,必定破壞了那兇尸陰宅,才會導致這個結果,我們進去,再找到穴眼,鎮尸即可。”
蔣盤這兩句話很簡單,可這事兒卻不簡單。
想要找到穴眼,還得找到葬山,必須進鎮之后,再看陰氣來源,才能找到葬山,葬山之中尋穴,更不是一件小事兒。
這期間黃七又拉著馬車,明顯是要進鎮。
我低聲喊了黃七一句,讓他停下。
我又和蔣盤解釋道:“蔣兄,再進鎮,恐怕黃七不合適了,就讓他在外頭等著吧。”
蔣盤點點頭道:“我本意也是如此。”
我立即就讓黃七退出來,叫他在周圍找地方落腳,我們三人進鎮,出來的時候他接應即可。
黃七趕忙拉著馬車退了出來。
我們三人先回馬車上頭,取下來了要攜帶的行李包裹。
我又叮囑了黃七幾句,才跟蔣盤、何雉一起入了鎮道,朝著鎮內走去。
此時已經入夜,清冷的月華揮灑在石子路面上,兩側是高聳的山體,靜謐幽深。
走了一段路之后,光線逐漸變得晦暗起來。
狹路兩側的山巖上,生長著茂密的雜樹叢,虬結的樹身像是張牙舞爪的鬼祟。
這一節鎮路走了得有一刻鐘左右,便變得開闊許多,入目的,先是一片開闊地,再往后,才是一片山的陰影。
那開闊地剛好在山影之下,暗淡的月光中,勉強能看清楚,這里有一片村鎮的建筑。
而那座投下陰影的山,因為光線原因,看不太清晰。
腰間的定羅盤發出簌簌的聲響,分明是指針在轉動。
蔣盤抬起手來,他手中不知何時也托著一塊羅盤。
我下意識看了一眼,那塊羅盤的材質和定羅盤相仿,層數也是密密麻麻,除了定羅盤,便是只有蔣盤這羅盤能如此復雜了。
“此為楊公盤,是天元相術歷代相傳之物,雖說年代不如定羅盤久,但在層數上,同為三十二層,其功效不相上下。”蔣盤發現了我的眼神,便跟我解釋了一句。
我點點頭,表示明白了。
“那邊便是官山鎮了,一個鎮都沒了人氣兒,問題當真是不小。”蔣盤的語氣更為凝重。
正當此時,何雉卻微瞇著眼睛,輕聲喃道:“真的沒有人氣嗎?你們仔細看。”說著,何雉抬起手來,指著一個方位。
我立即投過去了視線,目光所及,那里模模糊糊當真有個人影,正在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