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呈善意的和我點點頭,我的手卻不由自主的按著腰間一個衣兜,那里便裝著羊皮紙。
羊皮紙的地圖,就記載著一處羽化善尸所在地。
正當我思索要不要拿出來的時候,我又想到答應了紙人許的話,再想到蔣盤卦象,就稍作按捺。
草屋的門被推開了。
“爹,廖叔叔。”如同銀鈴一般的話音入耳,我扭頭看了一眼。
一個俏生生的少女走入了屋內。
她扎著馬尾辮,身材纖瘦高挑,從眉眼面骨上看,最多十一二歲的年紀。
不過她模樣極為清秀,假以時日,不說天姿國色,也算是傾城之姿。
“沐女,過來給陰陽叔行禮。”
蔣盤的臉上的凝重頓時消散,眉眼之中盡是柔和。
他招招手,那少女便走了過來,她到了我近前之后,便行了一禮,又甜甜的喊了我一聲陰陽叔叔。
“陰陽,我女兒,蔣沐女。”蔣盤臉上笑容更多。
我同樣笑了笑,思索間,我便取出來了一樣東西。
那是一截通體白色的鞭子。
這東西當時從潘裕那一伙兒人手中得來。
不過于我來說,鞭子作用不大,我不擅長用這個,八卦虎頭鏡已經足夠。
蔣盤妻女命數有缺,拿著陰陽先生的寶物,也可以鎮命。
“來,叔叔給你的見面禮。”
蔣盤眼中頓時露出驚色,甚至眼中還是愕然:“陰陽,這等寶物,使不得!”
他眉心擰成一個疙瘩,立即又看向蔣沐女,沉聲道:“沐女,去廚房幫你娘做菜。”
蔣盤的反應,也讓我愣了一下。
這白鞭,蔣盤認識?!
只不過于我來說,他認識或者不認識,我拿這東西出來送禮,自然沒有收回來的道理。
我眼神鄭重,抬手便擋住了蔣沐女離開的動作,將白鞭遞給她。
我沉聲道:“叔叔算是你父親的弟弟,長輩送你的見面禮,不收,便是不敬重長輩。”
蔣沐女眼中頓時一慌,整個人都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蔣兄,你是守規矩的,我送禮,總不能不讓送吧。況且我拿此物出來,便是知曉沐女和嫂子的一些事情,此物可鎮命。”我鄭重說道。
蔣盤神色猶疑不定,最后他才嘆了口氣,和蔣沐女點了點頭。
蔣沐女接過去白鞭之后,又和我行禮道謝,這才匆匆進了里屋。
蔣盤卻苦笑一聲,說道:“陰陽,本身愚兄虧欠于你,你竟然送這樣的厚禮,倒是讓愚兄更無地自容。”
我笑了笑,說道:“運氣得來,與我也無大用,蔣兄無需介懷。”
蔣盤愣了一下,他又皺眉道:“無大用?陰陽,你不知曉這八宅鞭?”
第605章 箬冠道士
我搖了搖頭。
廖呈眼中也露出愕然和驚色。
蔣盤的眉頭緊皺,幾乎成了個疙瘩。
最后他才嘆了口氣,說道:“也罷,陰陽你性子也執拗,愚兄便再替她們母女道謝。”
說著,蔣盤還抱了抱拳,和我躬了躬身。
再之后,蔣盤才說了這八宅鞭的來由。
陰陽界中門派眾多,其中佼佼者,莫過于出黑的陰陽先生,出道的道士,以及出馬的仙家。
再到下邊兒的撈尸、接陰、抬棺、更夫、紙扎、趕尸、神婆、棺材匠、剃頭挑子等等……
每一個派別傳承,各有不同的規矩,但總是獨門相傳,不可能一人學數門手藝。
稍作停頓,蔣盤又說道:“當然,陰陽你先撈尸入行,再學陰陽術,這并不是沒有先例。”
我點點頭,沒有開口打斷蔣盤的話。
他才繼續說道:“但有一派別,很特殊,他們是道士一脈,道士誅妖邪,像是柳家道士,便行走天下,除魔衛道,有柳家進不去之地,往往會請先生出手相助,像是柳家大長老,便請過我爹數次。”
“我所說的那特殊道士,他們手段凌厲,性格怪癖,比柳家道士還特立獨行。”
“他們為了進出一些特殊之地,便強取了一脈風水先生的陰術,同修陰術和道術,往往進兇墳兇宅,再滅其兇尸惡鬼。”
“八宅鞭就是他們做出來的法器,兇宅之中,一鞭抽尸驚魂,此鞭有道術加持,所以成了鎮宅和辟邪的極好鎮物。”
話語至此,蔣盤輕嘆了一口氣,說道::“如今箬冠道士已經快銷聲匿跡,八宅鞭存世更少,陰陽你能獲得,可見你機緣。若是你留在自己手中,以后再出入一些什麼險地,也有大用。”
聽完了這些,我才點了點頭,不過我也只是笑了笑,沒說其它。
廖呈抱了抱拳,他開口說道:“李兄,可否說說,這八宅鞭從何而來,廖某也好去碰碰運氣。”
我沉凝片刻,這事兒倒是沒必要隱瞞蔣盤,我便說了關于更夫潘裕,以及他手下的先生,道士挖墳掘墓,之后我救了朱劊的事情。
至于六建水的風水局,我沒說多少,蔣盤和廖呈卻面色再驚。
廖呈眼皮狂跳,說了句:“六建水風水局坍塌,李兄你安然無恙我倒是能理解,可你還能帶出來同行的三人,果然是英雄出少年。”
“地相堪輿終究還是地相堪輿,當年李兄應該也就二十二三,就有命數庇護,不知要羨煞多少陰陽先生……”
我面色微僵,一下子就明白,廖呈誤會了。
蔣盤卻搖了搖頭,他復雜的說道::“廖兄,那段時間,我和陰陽是在一起辦過事兒的,恐怕,他還沒有庇護在身,當年便是你我,也還沒到那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