幺叔的眉越皺越深,最后中氣十足地喊了一聲:「好了,有得治。」
嘈雜的人群才安靜了下來。
幺叔接著說:「只要把尸蟲的母體,也就是那具活尸燒了。
「這個事情自然就解決了,你們別急。」
說完,幺叔沒讓人領路,自顧自地朝著我家走去。
12
彼時,詩雅正靠在我家門上梳頭。
和我下午見到她腐敗的樣子不一樣。
現在的她簡直可以用絕美來形容。
風情萬種,一笑傾城。
盡管已經知道詩雅是尸體了。
但是同行的男人,還是忍不住地對著她流口水。
幺叔干咳一聲,眾人才回了神。
幺叔看著詩雅,皺著眉說:「明明已經是活尸了,為什麼還要在這里危害人間,做這種傷天害理之事?」
詩雅輕輕柔柔地笑著說:「話可不能無的放矢啊。
「我有沒有危害人間真的不一定,傷天害理更是一點都沒有。
「但是,你身后那群人有沒有就不一定了。」
幺叔冷哼一聲:「你還狡辯,如果你沒有傷天害理,這個村的女人為什麼會懷尸胎?」
幺叔話一出口,詩雅直接哈哈大笑:「你既然知道她們懷的是尸胎。
「你又怎麼會不知道她們怎麼樣才能懷上尸胎?
「你覺得這種事,是我能強迫的嗎?」
詩雅話說完后,幺叔的臉色立馬變了,幺叔咬著后槽牙說:「總之,你都已經死了,但是還留在人間,就是你的不對。」
詩雅臉上依舊帶著得體的笑說:「您可真是處事公道,深明大義啊。
「您想怎麼著我?
「您隨意,我不還手就是了。」
幺叔猶疑地看著詩雅,顯然不信她說的話。
但是幺叔讓人去綁詩雅的時候,詩雅完全沒反抗。
幺叔這才信了三分。
幺叔讓人準備了好多桃木,幺叔說桃木辟邪,用桃木來燒詩雅,再合適不過了。
詩雅全程都在笑,臉上除了笑沒有任何多余的情緒。
仿佛她不是去赴死,而是去進行一場盛大的狂歡。
火點燃的時候,詩雅笑得更放肆了。
我眼睜睜地看著詩雅被燒成一捧灰。
心里總覺得哪里不對。
詩雅如果就這麼死了,那她究竟在圖謀什麼?
還有她再三說目的,她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幺叔看詩雅徹底被燒成了一捧灰,松了口氣。
緊接著,幺叔讓家里有懷孕婆娘的人,每個人帶一捧詩雅的骨灰回去。
「兌水喝,三天就尸胎就能排出來。」
幺叔剛解決了詩雅,威望很高,大家立馬爭先恐后地去裝詩雅的骨灰。
本來都以為詩雅的事情就這麼過去了。
但是沒想到,第二天,我們村懷孕的婆娘肚子更大了,而且吃得更多了。
七叔公雙眼一黑,拿著拐杖就要再去請幺叔。
但是人還沒動身,就傳來消息說,幺叔死了。
昨晚上回家的路上死的,死得特別慘,被人扒皮抽筋活活疼死的。
瞬間,人聲鼎沸,人群炸了。
「肯定是那女人沒死透,來報仇了。」
「幺叔道行那麼高都死了,我們可怎麼辦啊……」
「七叔公,怎麼辦啊?那玩意兒殺完我們家里的婆娘,肯定還會殺我們的。」
「……」
七叔公把手里的拐杖用力地在地上磕了兩下,人群才安靜了下來。
七叔公低著頭想了一下說:「放心,還沒到山窮水盡的時候。
「你們還記得,幾年前來咱們這里,在山上修行的和尚嗎?
「我看那個和尚是幾分本事的人。
「找他,我們應該有救。」
我心下一緊,他們要去找和尚?
「七叔公」我畏畏縮縮地說,「可是和尚不是都不怎麼插手俗世的事兒嗎?他不一定管咱們啊。」
七叔公瞇著眼睛陰惻惻地說:「必須得管咱們,如果不管咱們,那就得跟咱們一起死。」
聽七叔公這話,是要對和尚用強的了,我無奈地閉上了眼睛。
13
七叔公帶我們一群人浩浩蕩蕩地上了山。
本來和尚是不情愿的,但是見七叔公來勢洶洶,又人多勢眾。
就算再不情愿,也只能咬著牙同意下來。
和尚下了山之后,看了一圈村里被綁著的大肚子女人。
皺著眉說:「那個道士說得沒錯啊,就是尸胎。
「但是為什麼喝了母體的尸水也沒用啊,奇了怪了。
「除非……」
和尚猛地抬起了頭:「除非是一體兩魂。
「最近這段時間,莊子里有沒有新死的妙齡少女?」
新死的妙齡少女,我心下一驚。
七叔公想了一下說:「還真有,翠芬家的大丫頭前幾天不是沒了嗎?」
翠芬是我的媽名字。
和尚急忙追問:「那這個大丫頭,臉上有沒有胎記?」
「有啊,怎麼沒有,黑漆漆的一大片,讓人看著都惡心。」我媽一臉嫌惡地率先接過了話茬。
和尚一拍大腿:「那就對了,就是她,一體兩魂,這幾天的那個詩雅應該就是她。」
什麼?
和尚的意思是詩雅是我姐姐?
可是怎麼可能呢?她跟我姐姐長得一點都不像啊。уƵ
和尚搖著頭,沒再多說,讓我媽帶他去我姐姐的棄尸地。
我媽不樂意,罵罵咧咧地說:「那個玩意兒是我從小看到大的,她長什麼樣子我能不清楚嗎?」
「去看她干嗎?多晦氣」
見我媽不情愿,和尚皺著眉冷喝一聲:「你想死嗎?你想讓所有人都跟著你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