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孩子不是我害的！」我努力想要起身，可被捆住的雙腿無法使勁，嘗試了好幾次，只能無力地跌坐回去。

「那個叫王慧的女人，死前什麼都說了。」

保安大哥抽了抽嘴角，上一秒還在微笑的臉，在一瞬間爬滿了瘋狂，

「你老婆為了安胎，要吃掉別人的孩子，王慧想幫你，所以拿我的孩子去做人情……」

「不是這樣的！」

我大聲反駁道，「那是巧合，我根本不知道那個死胎是你的孩子，而且，明明是你老婆主動提出要把孩子打掉，關我什麼事、關醫生什麼事？」

「呵呵。」

他盯著我，一動不動的臉上，甚至帶著莫名的笑意。

那種笑，執著而又癲狂。

我開始明白了，自己無法和一個充滿執念的瘋子講道理。

「因為這個……你殺了王姨？」我大腦一片空白，努力嘗試著，想要拖延些時間。

「我還拿回了自己的結婚戒指。」

他從口袋里摸出一枚純金戒指，對我晃了晃，說這枚戒指是他結婚的時候，親手戴在自己老婆手上的。

「那天我老婆走得急，沒有帶夠打胎的錢，就把我們結婚用的金戒指摘下來，送給了那個女醫生。」

他咬牙切齒地說，「這個老女人不僅殺了我的孩子，連我老婆的金戒指也要拿走，她很可惡！」

說到這里時，張勇停下來，冷冷地凝視著我。

「我原本打算結束她之后，就去投案自首。可她為了活命，卻把你的事情供了出來，讓我又改了主意。」

我不再說話，只是內心的恐懼，讓嘴角抽動得越來越厲害。

很多之前想不明白的事，也逐漸在腦海中變得清晰起來。

他是物業保安，天天守在樓下觀察我和小晴的作息和生活，可以完成很多別人想不到的事。

比如在小晴的外賣中動手腳。

比如在我家門前撒錢和丟快遞。

再比如，在老媽找物業幫忙搬東西的時候，順理成章進入我家，順走我的車鑰匙……

我苦澀地問，「你應該籌劃了很久吧？」

15

「為了孩子，多久都值得。」

他瞪著我，眼里全是分岔的紅血絲，忽然又呢喃著起身，「時間到了，我們也該一家團圓了。」

看著轉身離去的保安大哥，我驚恐地喊道，「你等等，你孩子是我害的，跟我老婆沒關系，你要找就找我……」

「咯咯！」

他的笑聲很嘶啞，居然走到廚房外面，拎起了一桶汽油。

望著汽油桶上沾滿濕漉漉的水珠，我終于明白，他剛才跑出去干嘛了。

風中還回蕩他陰惻惻的話，「我孩子就在你老婆肚子里，我要把它放回我老婆身上，然后我們一家三口，去一個沒人找得到的地方。」

「你回來……」

我崩潰地喊著，試圖沖上去阻止他，可手腳被限制得很牢固，根本掙脫不開。

該死，該死！

我心急如焚，聯想到小晴即將遭遇什麼，心臟好像要撕裂了一樣。

可絕望之際，我不停扭動的胳膊，卻在口袋里觸摸到一個硬硬的動手。

是那塊舊鐵釘！

我心里涌出一抹希望，吃力地把手繞過去，試圖將鐵釘套出來。

可雙手被反綁得太緊，我的姿勢很別扭，根本沒有辦法夠到口袋里的東西。

我只好先滾到墻角，將口袋貼在櫥柜上，一點點地把鐵釘擠出來。

我用了一個臥蹲的姿勢，雙手反握住鐵釘，用鐵釘的刃口挑向雙腿的繩索。

和電影中演的不一樣，弄了半天，繩子紋絲不動，我連吃奶的力氣都用上了，扎得自己滿手是血。

「靠！」我爆了句粗口，又趕緊改變策略，把腿上的繩結抵在墻上亂蹭。

借用墻壁制造摩擦力，繩子上面的死結有了一些松動，我暗自慶幸，他的捆綁手法并不專業。

饒是如此，我也花了好幾分鐘時間，才能勉強把雙腿掙脫出來，沒有時間再管手上的繩子，立刻埋頭沖向張勇離開的方向。

我好不容易沖進了地窖，映入眼前的一幕，瞬間讓我雙眼充血。

昏迷不醒的小晴被擱在一個柜子上，上衣扣子已經被解開，露出微隆的小腹。張勇老婆也被打暈了躺在她身邊，身上早已澆滿了汽油。

張勇正拿著匕首，在小晴肚子上比畫，另一只手上還拿著一張人體解剖圖。

「放開我老婆！」

憤怒讓我不顧一切地沖上去，一腳踹中保安大叔的腰。

他的注意力還在那張解剖圖上，閃躲不及，被我一腳踹中小腹，疼得到處爬，匕首也掉在地上。

「老婆你醒醒啊！」我趁機跑去檢查小晴的情況，可張勇卻很快又爬起來，嘴里發出野獸一樣的怪吼，從后面掐住我的脖子。

我雙手還被反綁著，根本不是這家伙對手，胡亂地掙扎幾下，被張勇騎在身上按倒。

直到被他扼住喉嚨，我仍然大喊著小晴的名字，想讓她醒過來。

「她醒不了的，我在湯里下了十幾片安眠藥！」張勇嘴巴里喘著粗氣，眼珠子瞪得比血還要紅。

16

那雙手好像比鋼筋還硬，讓我感到強烈的窒息，難受得連舌頭也吐了出來。

「誰也跑不掉，你和你老婆都是罪人，你們都給我下地獄吧！」

他坐在我腰上，享受著折磨我的快感，不管我怎麼掙扎，他都紋絲不動。

我缺氧的大腦已經無法正常運轉，就在意識即將要離開軀體的時候，余光卻看見一個蓬頭垢面的女人，很吃力地舉著剛才掉落的匕首，朝張勇扎了過來。

……

天色蒙蒙亮的時候，警車終于趕到。

真的是奇跡，小晴竟然沒什麼大礙，雖然湯里被下了很多安眠藥，但她喝得不多。

反倒是張勇的老婆，引產后長期受到囚禁和虐待，在醫院昏迷了很長一段時間。

處理這起案件的警察說，那晚她親手結束了張勇，醒來后卻過不了心里那關，精神狀態也出就了很大的異常，已經被轉送到精神病了。

那之后，我也沒再見過她，本以為也不會有機會再見。

直到小晴臨盆那天，我又收到一個沒有署名的快遞。

一只被風干的死鳥，肚子里塞著帶血的紙條：我的寶寶，已經在你老婆肚子里寄養了很久，可以還給我嗎？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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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到 2023-04-19 18：29 · 禁止轉載點擊查看下在節高堂成樹​贊同 13​目錄評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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