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我做的很輕巧了啊,這些傷口,針孔,時間長了都會恢復的,但短時間內深淺不一,聚在一起。
因為這些,我暴露了?
第二天,我更加仔細地關注女友,吃不準她有沒有發現,因為她有些拘謹,要說穿麼?可如果她是因為其他的事而煩心呢,一旦說開,便絕對沒有回頭的余地了。
好幾次,我都快要開口了,所有的話頭又吞了回去。γź
「大狗狗,我們要不搬家吧。」
「怎麼了。」
「我害怕。」
我再問,她便不說了。
女友在怕什麼?
如果是自己的癖好被發現的話,不該是這個反應啊,她眼神中的惶恐,擔心是無法掩蓋的。我打開了電視,電視里播放著殺人狂的事,如同晴天霹靂一般,我突然意識到,女朋友可能是在害怕這個。
新聞里說四具都是女尸,且離我和女友所租住的公寓越來越近。
「別擔心,我不會讓他傷害你的。」
我抱住了她,女友還是在用顫抖回答我,不該害怕到這個程度的,我覺得問題很可能出在她的過去。
周末,我去了一趟臨鎮,女友的出生地。她的老家被閑置了許久,我才站一會兒,旁邊的中介公司就走出來一個男的,先是問我是哪里人,然后問我對這棟房子有沒有興趣。詢問價格后,我驚訝于其低廉的租金。
「十多年了,都這麼空著,能不便宜麼。」
「這期間,一個租客都沒有?」
「畢竟發生了那件事。」
我問了他到底是什麼事,中介擺擺手,見我不買,也不愿多說的樣子。
我在圖書館翻閱,查找資料,花了一整個下午,才了解發生在女友身上的事,也明白了她害怕的緣由。
十年前有一個剛出獄的連環殺手,來到了大伯的家中,殺死了她大伯和大伯母,但留下了沒有反抗能力的女友,只因為他想和人說話。
晚上,殺手把幼小的女友鎖在閣樓上,并且把大伯和大伯母的尸體和她關在了一起。
報紙上說,無法想象這樣小的女孩子在黑暗中生活了 17 天,最后殺手逃離了現場,警察上門,才從黑暗中撿出一個女孩。
她的臉上帶著無辜的眼神。
這就是女友戀尸癖的原因,而時隔多年,我現在住的城市,再次出現了女性殺手,還離得這麼近。
這就是她害怕的理由。
06
我想在臨鎮多待幾天,想把策劃案讓給實習生寫,但打了幾次電話都沒打通。
不過,沒有暴露裝睡的事,還是讓我松了一口氣。現在的問題是,女友出現了應激反應,該怎麼辦呢?要搬家麼?
在一次習慣性地去殯儀館『學習』時,我還在思考這個問題,沒有發現逐漸靠近的工作人員。
「你是誰!」
我造出的聲響被人發現了,我用高領擋住自己消瘦的臉,沖撞開員工后,跑開了。
那之后,傳出女性殺手跑進殯儀館的新聞,在加大了防御之后,再也沒辦法進入其中。
我突然覺得生活失去了重心。
某天,回家途中,我發現兩棟樓外的一個街區拉著警衛線。沒想到離我住的地方這麼近。
沒想過要進去,可腳步不自覺地踏了上去。
在黑暗深邃的走廊上,死亡好像一只甜美的大手,在向我打招呼。
左右張望,彎腰,低頭鉆過了黃色隔離帶。每踏上一步樓梯,心臟都『砰砰砰』地跳,比起殯儀館,這里關于死亡的氣息更加濃厚了。
這是一棟普通的單身公寓,邊緣已經發霉,地上有一圈淡淡的,暗紅色的現場痕跡固定線。我慢慢地躺下去,把四肢都放進了輪廓線內。
我幾乎能感受到死者最后的掙扎,她的呼喊,被掐住脖子之后,嘴角泛起的泡沫,電視里說,兇手下手很果決。
躺了會兒,越發覺得房間陰冷才離開,出門走了十分鐘,發現自己的鑰匙扣掉在了那間公寓里。
再回去找時發現上鎖了。
一股子涼意從腳底心,爬上頭頂。
對了,剛才進門時就沒鎖門,而衛生間那剛好是一個死角,如果那里站著一個人的話,我絕對不會看到。
我聽過兇手經常會犯案之后,再一次回到案發現場,欣賞自己的『作品』。如果剛才兇手一直都待在房間里......
我往下看,只看到公寓門前有一雙腳印,因為天氣潮濕,樓下又是水塘,這雙腳印被完整地保留了下來。與我自己的雙足對比,它更大,足足比我大了四分之一。
這很可能是一個超過一米八五的男人。
我裹緊上衣,跑出了這棟樓,周圍來來往往許多的人,但我總有一種感覺,自己被跟上了。
女友的擔憂是對的,危險其實離我們很近。
回到家,一看到女友溫柔的表情,我的神經才松懈下來。
「怎麼了大狗狗,這麼緊張。」
「沒什麼,園園你肚子餓不餓。」
她的出現,讓我平靜下來。
我沒有把剛才發生的事告訴她,我們縮在沙發上看電視,電視里演著愚蠢的綜藝節目,女友偶爾笑一下。這就是我想要的生活。
晚上,女友照例遞來一杯牛奶。
一周了,她的戀尸癖還是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