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依舊很虛弱。
每隔三小時就要被不銹鋼罩擠壓一次奶,哪怕是夜里也是如此。
三叔說奶這個東西,就是多擠多有,擠的少了就回奶了。
但是一旦打破了原本的作息規律,時間變成碎片化,人就很容易失眠,所以人奶牛根本無法休息好。
為了能夠產出質量優質的奶,人奶牛還被迫喝下很多湯湯水水。
雞湯、鴿子湯、豬蹄湯,這些湯水上面都浮著厚厚的油脂,十分膩人。
人奶牛拒絕喝的話三叔就用管子往他們胃里灌。
我爸喝了沒幾頓,就堵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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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水積聚在腺管里下不來,雙側乳腺硬的跟石頭一樣,過不了多久,就發展成了乳腺炎。
紅腫熱痛,我爸頂著兩個龐大的團子,疼得嗷嗷叫。
「招妹,幫幫爸爸吧,堵奶比生孩子還疼上千百倍。」
我跑去求我媽幫忙,我媽正在打麻將,眼皮都不抬一下。
三叔倒是撇了撇嘴。
「生孩子喂奶,這是做男人的本分,這點苦都吃不了,怎麼當爸爸。」
「哪個男人不是從這條路上踏過來的?」
「產點奶水就呼天搶地的,真是嬌氣。」
我忙和三叔賠笑臉。
「三叔,我擔心乳腺炎會影響產奶量。」
三叔罵罵咧咧地從麻將里抽身而出,去找村頭的王婆子來給我爸通乳。
王婆子還是晚了一步,我爸已經發展成急性化膿性乳腺炎了。
「不好弄了,里面都是膿液了,只能將膿腫切開引流了。」
王婆子拿出一把手術刀,在火上燎了燎,快速地切開膿包,紅黃相間的膿水伴隨著我爸的慘叫聲迅速流了出來。
在此期間,我媽也沒有空從麻將桌上下來,看看正在受此酷刑的我爸。
我爸眼淚汪汪地看著我。
「招妹,幫我和你媽說說,爸太疼了,能不能讓爸回家,爸實在堅持不住了。」
我只能告訴我爸,我媽說不可能。
她甚至有點不能理解我爸的想法。
「男人產奶天經地義,他怎麼能這麼自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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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是心情不好睡眠不足,即使大盆大盆的湯湯水水灌下去,我爸產的奶也越來越少。
而且現在養殖場里的人奶牛多了起來,因此收奶商也根據奶的品質將乳汁分成了三六九等。
從一百毫升一萬塊錢的黃金初乳到一百毫升五千塊錢的普通乳汁,再到如今,我爸擠出來的乳汁清得跟水一樣,收奶商草草看了一眼,甩出了全村最低價。
一百塊錢一百毫升。
這個價格,你賣也得賣,不賣也得賣,畢竟這是游走于非法邊緣的灰色產業鏈,只有那個大腹便便的中年人敢來收這個奶。
而我也眼睜睜地看著我媽從在麻將桌上的一擲千金,即使一天輸掉幾萬也不心疼,到目前無錢可輸。
我媽罵罵咧咧地走進了奶牛廠,揪起我爸的頭發把他往地上撞,我爸的額頭很快就變得血肉模糊。
「廢物,沒用的家伙。」
可是真的沒辦法,我爸為了不挨打,每天也在努力喝湯,甚至再一次用上了三叔研制的特效藥。
可不知道為啥,我爸還是消瘦得厲害。
奶水是氣血化成的,氣血虛的人,也產不出來奶。
我爸和我媽每天的共同努力已經讓這個家開始入不敷出。
弟弟們又開始恢復到之前餓肚子的生活了。
媽讓我去找三叔想想辦法。
而我知道,唯一的辦法只有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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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將王婆子給我的壯陽藥準備好,梳洗干凈后,站在了三叔家的門口。
為了弟弟們可以吃得飽穿得暖,為了我媽可以繼續在麻將桌上叱咤風云,為了我們家在村子里可以被瞧得起,我想,犧牲我一個不算什麼。
三叔家是我們村里最豪華的,三層樓的小別墅,附加兩個大車庫,里面還停著一輛帕拉梅拉。
三叔憑借改造奶牛的技術,讓自己過成了人上人。
哪怕最初的最初,他是靠踩著自己的親人往上爬的。
對于我的到來,三叔并不驚訝。
「王婆子的藥你幫我帶來了吧?」
見我點了點頭,三叔更興奮了,他拿過來一吞而盡。
接著淫笑著關掉了我身后的大門,拉上了厚重的大窗簾。
我在他面前緩緩地跪了下來。
看著他閉上眼,準備慢慢享受接下來的歡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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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隨之而來的不是享受的聲音,而是一聲劇烈的慘叫。
三叔都來不及驚愕,就看見我手里一閃而過的寒光。
然后眼睜睜地看著我手里握著的,那軟趴趴的,屬于他的東西。
他罵了一聲臟話,想要去搶奪。
畢竟聽說這個物件如果搶救及時,接上去還能再用。
但是我怎麼會給他這樣的機會呢?
王婆子給的壯陽藥早已換成了麻醉散,正在逐漸發揮療效,三叔變成了一灘爛泥,倒在地上扶都扶不起來。
我將手里的物件扔進了垃圾桶里,然后把事先準備好的止血藥粉撒在三叔身上。
他還不能死,我留著他有大用處。
我在三叔家搜羅了一圈。
不愧為村里首富,連馬桶都是黃金的。
嘖嘖嘖,多麼紙醉金迷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