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想著你都五十了，陪你演場戲樂呵樂呵得了，他媽的……居然敢跟我動手？」

原來，李狗一開始就知道我來這里并不是為了什麼人臉蛇，所以壓根就不存在什麼信不信任。

他那些小表情，從頭到尾都是裝給我看的，昨天晚上，他甚至裝作沒有看到蛇皮下的我……

這小子，演技比我好多了。

「畜生。」

我對他十分鄙夷。

但他并不生氣，拽著我的頭發貼近他，跟他對視。

他一字一句地嗤笑道：

「我畜生？叔，最開始做人臉蛇的，不是你嗎？」

14

我是個天才。

從我記事起，幾乎所有人都這麼說我。

幼兒園、學前班、小學、中學、高中……一直到大學，我的各方面都沒有讓父母操過心，同齡人也一直生活在我的陰影下。

因為成績足夠優秀，大學時我學了醫，并不是因為喜歡，僅僅只是它足夠有挑戰性而已，就像數學一樣。

但其實，我學醫還有另一個只能藏起來的原因。

我對生物的身體組織有一種不可名狀的偏執。

上小學的時候就有了。

那時候我為了緩解這種畸形的情緒，活生生解剖了一只貓。

聽著它從慘叫到嗚咽，再到徹底沒有聲息，我手里緊握著它的心臟，覺得自己內心的空虛感被徹底滿足。

之后，一發不可收拾。

這種情況到我開始學醫才有所緩解。

或許是天賦使然，我在醫學院里仍舊是拔尖的存在，一直到畢業，我成了最年輕的主任醫師。

那一年，我不過二十七歲。

也就是那一年，我認識了我的妻子。

她溫柔漂亮、美麗大方，我們很快墜入愛河，走進婚姻的殿堂。

可就在結婚的第二年，一場失敗的心臟手術打破了我寧靜安逸的生活。

患者是個有名的商業大鱷，他得的是一種很罕見的心臟病，之前也做過一次手術，但還是擋不住病情惡化。

能做手術的，只有我的老師，還有我。

老師已經六十七歲高齡，平時坐診還好，真上手術臺，還是太過冒險。

斟酌來斟酌去，最后還是決定由我來做這場手術。

我印象最深的是，上手術臺的前一天，我給那位商業大鱷做檢查，他突然神秘兮兮地拉著我，問了我一個問題。

「黃醫生，你聽沒聽說過人臉蛇？」

「人臉蛇？那是什麼東西？」

「我聽人說，那東西是用女人做的，雙腿從根砍斷，接上一條一人粗的蛇尾，一定要保證人活著，泡進酒里……這東西，只要喝一碗，百病全消，長命永生！」

聽著這荒誕的說法，我笑出來，并沒怎麼當回事，只當是病人手術前緩解緊張的閑聊。

第二天手術，原本一切都沒有問題，可就到最后內部縫合的時候，病人突然大出血，我盡了最大的努力去救他，結果還是不盡人意。

找不到原因，醫院賠了一大筆錢才把事了了，我本想辭職，但老師和領導輪番來勸我，才把我勉強說服。

一次的失敗代表不了什麼，還有以后呢，人要朝前看。

我的妻子也不停地勸我，開導我。

漸漸地，我也走了出來。

直到有一天，我在家看新聞的時候，一個熟悉的面孔出現在電視上。

我震驚到無以言喻。

那個商業大鱷，他明明就死在了手術臺上，我親眼看著監測器上的數字歸零……他怎麼會……會活著？

并且以另一個身份重新出現在大眾的視線內。

我內心激蕩了很久很久，甚至連妻子下班回來喊我都沒有聽到。

之后的一段時間內，那個商業大鱷的臉不間斷地出現在我的面前。

生與死……

人臉蛇……

一個荒謬至極的笑談，怎麼可能成真呢？

我把這種狀態歸結為工作壓力太大，妻子也建議我先辭職，休息休息。

我也不停地說服自己，讓自己不再亂想，想重新回歸以前安靜的生活。

但命運，卻跟我開了一個玩笑。

15

辭職以后，我幾個走偏貨的朋友找到了我。

因為我對古玩也略有鉆研，所以他們就想拉著我，收貨的時候幫他們掌掌眼，他們會分我一些好處。

我沒拒絕，畢竟他們給的價錢很高，讓我足以養家，生活足夠富裕。

剛開始，一切都很順利，可收到靠近南方的一個村子時，我和那幾個朋友收到了一本書。

書里記錄著晦澀難懂的文字，最外面是用動物皮革裹著，破破爛爛的，甚至還缺了幾張。

朋友感覺這東西值不了多少錢，本來不想要的，但是我卻對這書產生了興趣，壓低了價錢，最后拿回來了。

回到家我找了不少資料，最后才確定這是很早很早以前一個不知名小國的文字。

我趴在電腦前整整熬了四天，才算把上面的一部分文字解讀出來。

對照翻譯的時候，當「人臉蛇」三個字出現，我整個人一下子就精神了。

所有關于人臉蛇的地方，我都不厭其煩地重新翻譯了一遍，上面的內容令人瞠目結舌。

按上面的記載，人臉蛇是祭司通陰陽與天地時使用的，確實有起死回生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