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叔他們明顯還要收拾姜雅琪的尸體,謝云安和他們是舊識,我一時也不知道該不該完全信任他了。
加上老公墓陰森森的,路也破破爛爛,我也不敢開口。
等到了殯儀館,我掏出手機,想先給陳墨他們打電話,叫他們一起走。
可剛才凌晨打給陳叔還好好的手機,這會又沒信號了。
謝云安見狀,輕聲道:「一旦開始燒紙,就離不開了。已經死了人,他們就已經開始了。」
可他們是誰,什麼開始了,無論我怎麼問,謝云安都閉口不說,最后還幽幽來了一句,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
神神叨叨的,我冷笑了一聲,沒有再追問。
握著手機轉了又轉,卻還是沒有找到信號,正要去一二號廳找陳墨他們,就聽到一聲慘叫。
接著陳墨男朋友伍子睿連滾帶爬地跑了出來,不停地放聲大叫。
見到我們在,直接奔向我們,扯著謝云安道:「陳墨,陳墨……」
看他那樣子,就知道出事了。
謝云安嘆了口氣,攙扶著他,朝我道:「去看一眼。」
路上伍子睿哆嗦地說著,昨晚姜雅琪出事后,他們也嚇得夠嗆,回去燒了會紙。
但陳墨越想越氣,總感覺這事古怪,可能是鄧希煙惡作劇特意嚇我們,就像那種偽記錄式的恐怖直播一樣,說不定她還在背后拍著呢。
就和另一對商量了一下,四人打算連夜就走,就算鬧鬼,在這里燒紙燒到天亮,還不如跑路呢。
結果手機沒信號,車也沒有,他們仗著人多,就順著來時的馬路一直走,走了一個多小時,居然又繞回了殯儀館。
四人嚇得夠嗆,另一對怕得不行,說這是碰到了鬼打墻,既然陳叔說要燒紙,就又回云燒紙了。
陳墨卻不服氣,死活不肯去燒紙,就說要到休息室,一覺睡到天亮,一二三號廳不是有人辦事嗎,總有人來祭奠的吧,到時她搭順風車走就行了。
原本伍子睿也是在陪她的,可怎麼也睡不著,想著陳叔說,一定要燒紙,就一個人偷偷跑回去燒紙了。
他燒得比我們快,到紙燒完,天也差不多亮了,他想著去叫陳墨起來,到大門口等車,一起走。
結果一進休息室,就見鮮血滴滴答答的,陳墨的雙腳套在床邊的鞋子里,可人卻直挺挺地躺架子床上,扯斷的小腿還朝下滴著血。
伍子睿嚇得當下就大叫著跑了出來,正好碰到我們。
也就是說,陳墨的雙腳被扯下來了?
我光是聽著,也嚇得夠嗆。
眼前猛地閃過昨晚陳墨踢那燒紙盆時,煙霧之中抓向她小腿的手。
死扯著謝云安:「要不讓陳……」
可這話一出,又感覺陳叔也不一定靠譜,還是得先硬著頭皮看一眼。
說話間,就已經到了休息室門口了,伍子睿指著半開的門。
哆嗦著道:「就靠門口左邊那張床,她的腳就在鞋子里,被……」
他吞了吞口水,語氣唏噓:「從腳踝那里硬生生扯斷了。血啊,染得涼鞋里面全是,就像腳泡在血里一樣。」
光是這描述,我聽著都有點哆嗦。
謝云安沉沉地看了他一眼,微微推開門。
入眼就是陳墨的涼鞋,里面并沒有什麼被砍斷的腳,也沒有血水。
正疑惑著,就聽到伍子睿「啊」了一聲,顫抖地道:「床上……床上……」
順著他抖得跟什麼一樣的手指看去,就見床上好像躺了人,還不止一個。
因為半卷著的被子一頭,露著兩雙腳,一雙腳趾死青發白卻涂了果色指甲油的,明顯就是陳墨的。
她穿的就是露腳趾的涼鞋,還和姜雅琪說在哪做的美甲。
另一雙腳,明顯就是男人的。
我頓時心頭一慌,不知道該不該掀被子。
伍子睿卻瞪大眼睛,朝我們道:「我真的看見陳墨的腳在涼鞋里,就是這一雙,也涂著指甲油。她肯定……肯定……」
可他卻不敢去掀被子!
我也知道,床上的兩人,應該是兇多吉少了。
別說陳墨那雙腳看上去就怪,就是做這種事,聽到有人進來,應該他們先緊張才是。
只是不知道那男的是誰,另外一對同學呢?
我壯著膽子往前一步,打算掀開被子,看清楚床上的到底是誰。
「別動!」謝云安卻一把摁住了我。
拉著我朝外走:「不要看,不要管,好好燒紙吧。」
他神色古怪,似乎不想讓我看到床上的是誰:「說不定人家只是偷情,不想被人發現……」
「你的意思,我叫你們來捉奸!」伍子睿臉一時又青又白,沉喝道,「我就不信了,這光天化日還真有鬼了!我明明看到陳墨的腳被扯斷了的……」
猛地一個箭步上前,一把將被子掀開。
只聽到「砰砰」兩聲,接著伍子睿尖叫一聲,身體一軟就倒在了地上。
他說得沒錯,陳墨兩只斷腳砰砰地掉在了地上。
她小腿上盡是青色的手掌印,還有著尖銳的抓痕,以及皮肉撕扯的裂口。
就好像有無數雙手,扯著她的腿,她死命掙扎,留下無數傷痕,卻又活生生順著關節扯斷了雙腳。
但更恐怖的是,那床上躺著的除了陳墨,另一個居然是被陳叔送去醫院的熊明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