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誰活不是活,你們都出去吧,我會想辦法救活你女兒的。」
鄧館長頓時臉色一喜,朝謝云安拱了拱手,扯著陳叔就朝外走。
眼看他要出門了,謝云安卻冷聲道:「也希望鄧館長記住承諾,鎮守此處,不要讓這些惡鬼過于猖獗!」
張大爺只是呵呵地笑,朝鄧館長拱了拱手,轉身就走。
只是半開的門外,夜色涌動,無數鬼影晃蕩,死守在外面。
鄧館長也臉色發青,沉聲道:「我也是沒辦法,他答應,只要你死了,且我以后將獻祭的人數增加到十人,他就不讓惡鬼攔截煙煙的還魂路。你放心,過了七月,我就會再請道長重鎮這里的。」
也就是說,今年七月,他會讓張大爺這些惡鬼,大開殺戒?
怪不得這殯儀館里,三個辦事的廳里,都沒有正式工守夜了,鄧館長這是刻意不讓殯儀館有太多的人。
可用這麼多人的命,換鄧希煙復活,值得嗎?
更何況,張大爺也不可靠啊!
謝云安只是點了點頭,揮手示意他出去。
等英靈廳的門關上,我忙湊到他旁邊,輕聲道:「你就沒有辦法,聯系同門嗎?」
這麼多惡鬼,他們就沒有辦法超度,或者是怎麼直接殺掉的嗎?
「生死輪回,自有天道。我以身為鬼,以人命渡關,已經不算道門中人了,自然不能再召同門。」謝云安語氣中盡是無奈。
「那就沒有其他辦法了嗎?」我扯著謝云安,「我死就死了,可讓我給他們當替身,不甘心!」
謝云安只是捏著手里的通陰符,掃了一眼棺材里的鄧希煙,似乎在猶豫。
順著他的目光,我腦袋里飛快地搜著「替身」
「惡鬼」以及各種靈異鬼怪類的信息。
替身這東西,其實找得最多的是水鬼。
但是水鬼,得在相同水域淹死,才算替身。
小時候去外婆家過暑假,她家門口有條大河,有時看到大魚翻白在岸邊,有孩子想去撿,外婆就會大吆喝,將人趕走。
說那魚是水鬼變的,一旦有孩子去抓那條魚,就會被拖進水里淹死,變成水鬼的替身。
從張大爺它們這些惡鬼的猖獗來看,鄧館長是必須要管控這殯儀館的,要不然這些惡鬼游魂跑出殯儀館的地界,誰知道會出什麼事,這也是為什麼謝云安為難的地方。
鄧館長想要的,就是讓謝云安將每年的假死變成真死,從而復活鄧希煙!
如果不用謝云安假死呢?
只要他活著,我們就還有希望!
當然,用他這所謂的魂游地府之術,去拜見陸判,要四十九天,太慢了!
我腦袋飛快地轉動,掃過鄧希煙手腕上的割傷,猛地想到了一個辦法。
一把扯住謝云安:「只要以命換命當替身,你就能讓鄧希煙復活,對不對?」
謝云安順著我目光掃了一眼,朝我搖頭苦笑道:「你別亂來!」
「這不是亂來!」我一把奪過謝云安手里的通陰符,急忙道,「張大爺這些惡鬼根本不可信,一旦你死了,誰知道我會死得多慘。沒了七星局的鎮壓,保不準這殯儀館附近的人都會被他們害死,成為他們的替身。」
張大爺和謝云安斗了幾十年,一旦他死了,這恨意總要發泄。
我直接搶過他手里的通陰符,轉眼看了看,把桌子上放供品的碟子打破,拿著瓷器碎片,翻身就爬進了鄧希煙的棺材里。
這棺材是特定的,躺兩個人綽綽有余,但就算一直有冰鎮著,鄧希煙的尸體已經開始腐敗,有著濃郁的尸臭味。
我躺好后,拿著碎片比了比手腕,朝謝云安道:「你不是說還有個什麼鳴天鼓嗎?怎麼搞?如果要去見陸判,有沒有什麼要交代的?」
謝云安靠著棺邊,低頭垂眼看著我:「陶秋怡,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這不是假死,你這是真死,再也回不來了。」ץz
「我知道!」我試著用碎片壓了一下手腕,有點痛。
我朝謝云安苦笑道:「可如果你真死了,我會死得更慘啊。你告訴我,怎麼辦吧。」
他一直沉著的臉,似乎有了點笑意,目光沉了沉:「我給你寫個勾牒,你和通陰符一起含在嘴里,到了地府見著陸判,就知道了。」
等他轉身去畫符,我不敢亂動,生怕碰到旁邊鄧希煙的尸體。
掏出手機瞄了一眼,還是沒有信號,我爸媽也沒有回信息。
心里也有點發酸,如果他們知道我死了,不知道會不會傷心。
他們打小對我管得也算嚴,也對我各種嫌棄,可至少我還有跟他們叫板的話語權,不會像鄧希煙……
不知道要不要寫個遺書,免得他們和鄧館長一樣,說死了,連句話都沒有。
更不知道,割腕會有多痛……
我死了,真的能換回鄧希煙嗎?
她愿意再活過來嗎?
正亂想著,謝云安寫好了所謂的勾牒,折好遞給我,讓我和通陰符一起放嘴里含著,無論如何不能再張嘴說話。
又教我雙手抱頭捂耳,中指相扣,做鳴天鼓,讓我在心底跟著默念咒七遍。
等弄好后,我拿起碎片,在手腕上比了比。
他再次摁住我的手:「陶秋怡,你會死的,想清楚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