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繼續道,
“你應該知道哲學界一直有個爭論就是人性到底是本善還是本惡,這個爭論一直存在,雙方誰都有證明自己觀點的論據,甚至都非常有道理,你對這個問題怎麼看?”
陳曉有些疑惑,問自己這個干什麼?自己沒思考過這個問題啊,他想了想只能按照自己的想法來說,
“我認為人性本善和人性本惡無論是哪種都不重要,還是要看后天環境,后天環境如果不好的話,就算人性本善也會改變的,反之也是一樣。”
父親冷笑了一聲,反問道,
“那你呢?你怎麼沒被改變?”
陳曉語塞,他不知道怎麼反駁,原主確實是個例子。
父親沒有繼續這個話題,開始說起徐瑩,
“我需要時間,這個時間不確定有多久,因為這種心理疾病很特殊,我甚至沒辦法確定它算不算是心理疾病。
在我看來更像是生物的本能,如果是生物的本能,那我無能為力,因為我做不到讓一個食肉動物改變自身的習性去食草。”
第四十六章 噩夢繼續
陳曉點頭表示理解,如果真是本能的話,想改變那得從基因上下手了,也就是說沒得治。
他仔細回憶著徐瑩的情況,然后搖了搖頭,否認道,
“我不認為是本能的原因,假如說這真是本能的問題,她為什麼能忍這麼久?我們確實能克制自己的本能,但據我觀察她并沒有克制自己本能的表現。
她想殺人,但是沒有殺過人,如果是克制的話她應該表現的很痛苦才對,但你也看到了,她只是想想,就算不殺也沒關系,這太矛盾了。”
父親點頭,“所以我說的是不確定,畢竟她不是你。”
陳曉無語,怎麼說著說著又扯到自己身上了?
他知道這件事情急不來,就像他父親說的那樣,需要時間,既然這樣自己就把這件事暫時放放,他猶豫了一瞬問道,
“爸,你是不是知道田華殺人的事情?”
父親沒有否認。
“他也和徐瑩一樣?”
“不一樣,他是后天形成的,他的童年很不幸,這才導致他變成現在這樣。”
看著父親有些痛苦的表情,他繼續問道,
“所以你一直對他很好,其實是在治療他?”
父親點點頭。
陳曉想了想問道,
“那為什麼沒有效果?你作為知名的心理醫生,這都沒有治好?”
父親沒有說話,陳曉也沒有催促,他知道如果父親真的一直在治療田華的話,最后田華依舊這個樣子,沒有改變,他確實會難過。
過了許久父親才開口道,
“本來他是有希望徹底治愈的,但出了點意外,導致功虧一簣。”
“什麼意外?”
“就是當年你殺了人后,我去處理尸體,被他無意中發現,其實在那之前他已經好轉了很多了,我相信要不了多久他就能回歸正常人的生活。
但被他發現后,一切就都變了,他以為是我殺的人,在那一刻我就知道我失敗了,之前所做的一切都白費了。
我知道我在他心里是特殊的,他拿我當父親,拿我當榜樣,就是這麼個存在竟然和他一樣,結果可想而知。
我又沒辦法向他解釋說人是你殺的,只能讓他這麼誤會下去,但我并沒有放棄他的想法,我依舊在治療,但收效甚微,直到他發現了真相,離開銀市。”
“那你為什麼和他說我和他不是一個層級這種話?”
“我這麼說是不想讓他學你,我想讓他放棄殺人的想法,我認為我這麼說會打擊到他,這樣雖然不會改變他的內心,但只要他不殺人就好了。”
“那你就沒有想過這樣會弄巧成拙?事實是他非但沒有被打擊到,反而變本加厲,為了所謂的層級變得更加瘋狂。”
陳曉說完看到父親臉上露出痛苦的神色,他沒有繼續,他知道這不怪父親,歸根結底一切都是由原主而起,如果不是原主殺人,事情也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他沒有像安撫母親那樣去安慰父親,一來是他相信作為心理醫生的父親會自己調節好的,二是他知道父親現在可能非常厭惡自己。
過了良久,看到父親平靜一些后,他想問問自己小時候的事,那些被自己救助過的小動物都哪去了?還有自己為什麼會被毆打?
他想把所有問題都弄清楚,但是他知道他不能問,因為父親不像是母親,父親比母親更敏銳,自己如果問出來的話,父親一定會察覺出不對,到時候他可辦不到像對母親那樣簡單的搪塞過去,這些問題只能等自己慢慢想起。
那現在就只剩一個問題了,那就是昨晚自己做噩夢的事,他猶豫了一下問道,
“對了,我昨晚做了一個噩夢,讓我非常在意,因為我很久都沒有做過噩夢了,您知道這代表什麼嗎?”
“都夢到了什麼?”
“記不太清了,只記得有人讓我逃,為什麼逃,又在躲避什麼,通通不知道,但非常真實,醒來后還有一種心有余悸的感覺。”
父親思考了一會兒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