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陳大雷說不出口,因為他知道于彤彤就是故意的。
就在兩人發呆時,外面傳來吵鬧的聲音,之前受傷的女人看見了躺在救護車上的陳曉,她以為陳曉是因為和歹徒搏斗才負傷的,她很自責,也很感激。
但經過詢問之后才知道陳曉受傷是因為警察誤傷,她一時間不能接受,當時的場景她雖然沒有看到,但怎麼想也不可能會發生誤傷的情況。
她找到于彤彤想問清楚情況,但于彤彤只是冷冰冰的說了句,確實是誤傷,這幅語氣根本看不出她有一點自責。
女人更加憤怒,大聲討要這說法。
聽見女人的聲音,陳大雷回過神,下車來到女人身邊,解釋道,
“我們會調查清楚的,請你相信我們警察。”
女人指著于彤彤憤怒道,
“我怎麼相信?你看看她的態度,讓我怎麼相信?”
陳大雷看著于彤彤,于彤彤此時一言不發,直接轉身回到車上。
看到這一幕,女人更加憤怒,
“你看到沒有?你們誤傷了人,然后就是這種態度?”
因為太激動的原因,女人扯到了傷口,悶哼一聲,陳大雷示意女人先治療,并保證自己一定會給她一個交代,女人這才罷休。
回到警局,路星河已經在會議室等著了,人員陸陸續續的坐好,會議室內氣氛非常壓抑,專案組的所有人都在,除了于彤彤。
路星河強壓怒氣問道,“怎麼回事?為什麼會出現誤傷?”
眾人面面相覷,誰都沒說話。
看到眾人沉默,路星河更加憤怒,
“怎麼?你們就打算這麼一直沉默下去?”
看到路局發飆,一個同事左右看了看,小心翼翼的說道,
“路局當時我們其他人距離太遠,真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聽到了兩聲槍響。”
“那有誰是看清楚了的?”
眾人看向陳大雷和楊樹,此時兩人都低頭不語,路星河了解了情況,揮揮手說道,
“陳大雷楊樹留下,其他人出去。”
眾人離開,會議室內只剩三人,路星河沉默了一會兒問道,
“我就想知道,于彤彤是不是故意的。”
兩人看了一眼他,誰都沒有說話,路星河從兩人的態度中已經知道了答案,他也知道于彤彤的情況。
沉默良久,路星河才開口道,
“這件事有緩麼?”
陳大雷抬頭看了他一眼,知道他的意思,就是想問問能不能徹底定性成誤傷,畢竟如果是故意的,這對整個警局來說都是災難。
犯罪并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執法權的濫用,陳大雷想了想說道,
“難,現場還有其他人?”
“誰?”
“受害者。”
“她看到了?”
“沒有,但是她認為在那種情況下基本不存在誤傷的可能。”
路星河松了口氣,
“嗯,還可以,就說槍械出了故障,導致的誤傷,后續的所有費用都由我們來承擔,等陳曉蘇醒后,我們在談賠償,務必爭取他不追究,至于于彤彤,該怎麼辦怎麼辦。”
陳大雷點點頭,雖然知道這樣并不對,但世間的事情并不是對錯就可以衡量的,兩權相害取其輕。
這樣辦于彤彤既受到了懲罰,警局又沒有失去公信力。
如果非要嚴格執法,那就會導致警方失去公信力,這樣的傷害會更大。
路星河點頭,起身離開,來到門口看到于彤彤就站在門口,他眉頭一皺,肉眼可見的厭惡。
于彤彤看了他一眼,說道,
“路局,一切責任在我,我接受處罰,我...”
“閉嘴!”路星河打斷了她的話,然后語氣厭惡道,“我不想聽到你的聲音,想說什麼你去跟你們唐局去說,跟我說不著。”
說著轉身離去,臨走時說了句,“就你也配當警察?”
陳大雷和楊樹看了一眼于彤彤,沒有說話。
于彤彤愣愣的站在原地,她知道自己做錯了,她后悔了,但她也明白已經無濟于事了。
她站在原地好久才離開,路過同事時,所有人看到她都是一臉厭惡,即使是知道內情,也還是止不住的厭惡,因為她的選擇玷污了他們的信仰。
于彤彤失魂落魄的走出警局,警局外胡楊正在門口等她,看到她出來,胡楊走上前,想了想說道,
“我知道其中的原因,我理解你的選擇,但我絕對不會這麼做的,因為我知道我是一名警察,多余的話我就不說了,我也是時候離開了,就是可惜了,案子還沒破。”
這時楊樹跑到于彤彤身邊,猶豫了一下才說道,
“我能問你個問題麼?”
于彤彤沉默一會兒低聲道,“問吧。”
“你怎麼就確定兇手一定是陳曉?你不怕弄錯了?”
于彤彤再次沉默,過了良久才繼續道,
“直覺,從我們開始懷疑起陳曉的時候,這一樁樁一件件的案件都和他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如果他僅僅是一個普通人,會是這樣嗎?
盧小云,唐悠悠,李響,田華,六子,趙濟世,王鵬飛,這些人都和他有聯系,但這些人都死了。
哦,現在還多了一個楊真,他也死了。
這是巧合麼?一個人是巧合,兩個人呢?三個人呢?全是巧合麼?你相信麼?”
于彤彤越說越激動,因為只有這樣才能減輕她內心的罪惡感,只有這樣才讓她能不那麼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