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了,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自救,我怎麼可能故意傷人?”
聽到陳曉的解釋,楊樹問道,“那你當時為什麼不提醒我?”
陳曉看著他有些無語,
“楊警官,提醒你?我怎麼提醒你?當時刀就架在我的脖子上,難道讓我冒著生命危險去提醒你嗎?”
陳大雷搖搖頭,“我不是很相信你的話。”
陳曉看著他,平靜道,
“陳警官,我希望你能明白一點,我做什麼,不做什麼,不是為了讓你相信。”
陳大雷點頭,然后問道,
“我可不可以認為你是在借著楊樹的手來除掉高建明?如果是這樣,你和高建明有什麼分別?”
“高建明!”陳曉聽到陳大雷的話沉聲重復了一遍這個名字,然后怒道,“高建明是什麼人?他是殺人狂!他是手上沾滿鮮血的劊子手!你拿我和他相提并論?”
不等陳大雷說話,陳曉嘆了口氣,緊接著激動道,
“我父母還躺在醫院昏迷不醒,來醫院的那個人口口聲聲說要殺了我,一切的一切都歷歷在目,高建明現在依舊逍遙法外。
刀一直架在我脖子上!我又能做什麼?”
陳大雷和楊樹同時沉默,陳曉說的沒錯,他其實一直都沒有真正的脫離危險。
過了良久,陳大雷才開口道,
“但現在那個人死了,或許還是因為你的原因,他才會死的。”
“唉!”陳曉嘆了口氣,語重心長道,“陳警官,你也熟讀法律的人,怎的會產生如此婦人之仁的想法?他是死了沒錯,但他是罪犯啊!他想要殺我是所有人有目共睹的,這樣的人死了,有什麼關系麼?”
陳大雷點頭,“話雖如此,但是我還是覺得這樣做不好。”
陳曉反駁道,“那是因為事件的重心不在你身上。”
陳大雷不再和陳曉爭執,起身離開審訊室,出了審訊室楊樹問道,
“師父,現在怎麼辦?”
正像他詢問的那樣,他現在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陳曉的解釋完全合乎情理,唯一可以追究責任的地方就是他私自制作炸彈。
但是陳曉找個律師,基本不會有事的。
一是因為沒有傷到任何人,毀壞的財物又少之又少。
二是爆炸的威力并不大,不足以對人造成致命傷。
三是因為陳曉這麼做情有可原,法官最后很可能采納陳曉的說辭。
所以這樣一來,陳曉就算最后被判刑,也是緩刑,只要在這期間陳曉遵紀守法,他就不會有事。
這也是楊樹為什麼會發愁的原因,就算陳曉當ᴊsɢ時確實是想著借著他的手除掉那個人,也完全沒有任何問題,在危及生命的前提下,陳曉所做的一切都符合緊急避險原則。
陳大雷猶豫良久,說道,“放了吧,別忘了我們的最終目的。”
本來陳大雷的這句話沒什麼別的意思,楊樹也理解他師父的選擇,放了確實是當前最好的選擇,既然無法拿陳曉怎麼樣,放了他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而且放長線釣大魚,這也是非常正常的操作。
但楊樹卻不自覺的想到了陳曉曾經和他說過的話,609案子是他師父的一個心結,能現在放了陳曉,以后會不會還是這樣?只要沒有發現陳曉和609案件有關聯,他的師父還會不會做出同樣的選擇?
想到這,他搖了搖頭,他相信他的師父絕對不會這麼做的,他一定是被陳曉影響了。
沒多久,陳曉離開了警局,當他發現自己的話有可能被高建明錄音后,他早就想好了怎麼應對警察的詢問。
這也是他一點都不為自己處境擔心的原因,用比較夸張的話來說,當有人明確想要殺死自己,并為之付出行動時,別說他自制威力較小的炸藥了,就算他做出加特林保護自己也是情有可原的。
回到醫院,楊樹依舊和之前一樣跟著自己,陳曉也沒在意,他坐在病房門口的椅子上,他在想高建明接下來的動作。
他現在可以確定的是高建明和父親是一伙兒的,既然這樣的話,父親所做的一切就是希望他認為人都是自己殺的,是為了讓自己變成殺人狂?
還有一種可能,就是把一切都嫁禍給自己,現在死刑是非常嚴格的,父親如果想把所有事都嫁禍到自己身上,前提就是讓自己認為這些人的確是自己殺的。
這樣一來,自己在被捕后,才能完完全全的把所有罪責都扛下來。
或許是兩種可能同時進行,因為這兩種可能之間并不沖突。
現在高建明已經知道了自己猜到了一切,他這時會怎麼做?
這時他電話響起,看了一眼是未知號碼,他知道又是高建明,他給楊樹看了一眼,然后接了起來,電話中依然是那熟悉的電子合成音,
“這麼快就出來了?”
陳曉沒有理會他的話,而是說道,
“我都已經知道你是誰了,你還用這種聲音和我說話?”
“哎呀,小心無大錯嘛,你也知道我現在的處境,想找到我的人太多了,你身邊現在就有警察,我可不能大意,再說萬一你錄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