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我說的你的大腦會欺騙你的理論。
那你的狀態就很好理解了,一個記憶缺失的正常人在發現自己有可能是變態殺人狂的時候會是什麼反應?
首先就是不相信,但種種線索和證據都在指向你,你不得不信,久而久之你會變成什麼樣,我想你應該很清楚。
你會慢慢認同自己這個身份,那你會不會變成另一個殺人狂?就算沒有變成另一個殺人狂,你身體里的那個他,也會慢慢奪走身體的控制權,變回主人格。
這不是我想看到的,如果最后結果是這樣的話,那我之前做的還有什麼意義?”
說到這父親頓了一下,看向陳曉繼續道,
“意識到這一切之后,我知道我必須做點什麼,這樣才能把你留住,而什麼樣的方法可以把你留住?
只有一個辦法,就是讓你發自內心的不認為你是變態殺人狂。
但是人死了這是既定事實,所以必須要有一個人來背負這些東西,只有這樣你才會發自內心的否認變態殺人狂的身份。
你覺得還有人比我這個知名的心理醫生父親更合適麼?
于是我找到了田華,讓他在你心里埋下一顆種子,一顆懷疑的種子。
但田華畢竟是外人,我不放心他,所以他知道的很少。
之后就是李東案件,我趁著李東案件的時候,故意在你面前露出破綻,不然你以為你能發現我的破綻麼?別忘了我是干什麼的。
但懷疑終究是懷疑,它不是事實,所以我需要把它坐實。
然后我聯系了高建明,他確實知道你的事情,但我騙了他,我說我的實驗是為了讓你變成變態殺人狂,因為我知道他其實也是個變態。
如果我不這麼說的話,他怎麼可能會幫助我?
他越是針對你,你就越懷疑我,這是必然的,然后我會暗中破壞他的計劃,讓你發現其中的破綻。
等到那個時候,你就會發現原來一切真的是我這個父親做的,到時候我會變得更加‘瘋狂’,甚至故意表現出殺了你的態度。
這樣一來,你就可以心安理得的把我送進警局,你就會變成正常人了,到時候有你母親陪著你,我也能放心了。
但這里出現了意外,高建明這個工具竟然產生了自我意識,我沒想到他會對我和你母親下手,他說只有用我們這種至親的感情才會讓你徹底蛻變。
好在,我們也認識了很長時間,他沒有真的打算對我們下死手,僅僅是為了逼迫你,于是就有了現在這個結果。
其實到了這里我的計劃已經成功了,只要我承認一切都是我做的,你因為高建明的原因肯定對此深信不疑。
但你母親變成現在這ᴊsɢ樣我不放心,而且沒有你母親看著你,你很有可能又會變回原來的樣子,那我做的這一切就都沒有意義了。
在結合你母親當時對我說的話,我想通了,你要殺人就殺人,只要我們一家三口能平安生活,其他人死了就死了吧。
于是就有了醫院里的那一幕,這就是一切,你明白了嗎?”
陳曉沒有說話,他現在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麼平靜,甚至不能用平靜來形容,應該是無所謂的態度。
他本以為自己不會接受自己是殺人狂的事實,他本以為自己得到這個結果會崩潰,會痛苦,但他沒有,什麼情緒都沒有。
陳曉捫心自問,他相信父親的話麼?
他不相信,即使父親說的那麼有道理,即使一切都對得上,他依舊不相信。
但讓他矛盾的是,他又覺得自己的另一個人格確實是變態殺人狂,不是因為父親的話,而是因為他自己的情緒,太平靜了,平靜的讓他感到恐懼。
其實他剛剛就發現了異常,在他明確看到視頻中的人是自己的時候,他就非常平靜,僅有的驚訝也是驚訝于自己竟然真的被自己的大腦欺騙了。
而對于視頻中的自己去干什麼了,他一點情緒都沒有。
想到這,他抬頭看了一眼父親,平靜道,“我知道了,我現在要去處理一些事情。”
說完他轉身離去,他不是在逃避而是真的要去處理一些事情。
視頻中的自己確實是出了醫院,至于視頻有沒有造假的可能,陳曉認為有可能,但可能性不大。
一來那畢竟是間大醫院,安保系統不是擺設。
二來他的記憶確實是出錯了,這樣一來造假的意義就不大了,反正他也‘看不著’。
三來監控都是實時的,想要篡改其中一段畫面很困難,僅僅一晚上的時間根本不夠。
除非整段畫面都是篡改的,但由于馬友貴和王赫的關系,這種辦法就不可能辦到。
父親可以提前知道陳大雷的行動,甚至知道陳大雷放了自己的具體時間,但是馬友貴和王赫的出現是偶然的,這是沒有人可以預知到的。
所以他心底傾向這段監控是真的,但他還是想再次確認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