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的很簡單,馬友貴要對付他,他樂得如此,這種機會很難得,他不想讓任何人破壞,既然陳曉那邊他沒辦法動,那就只能從馬友貴這邊著手了,現在看來效果還不錯,陳曉對這種情況也毫無辦法,只能灰溜溜的離開。
此時楊樹就在馬友貴的病房里,隨手剝了一個橘子放在嘴里,問道,
“你覺得陳曉剛才是來見你的還是見我的?”
馬友貴躺在病床上搖了搖頭,
“不管他想見誰,這不都沒見到麼?”
“也是。”楊樹點了點頭,隨后追問道,“那你想見他麼?”
馬友貴想了想回道,
“見見倒也可以,畢竟他幫了我,我還沒對他表示感謝。”
聽到馬友貴的回答,楊樹故作詫異道,
“哦?你就不怕他趁機對你出手?”
馬友貴笑了,
“怕啊,怎麼會不怕?但我又不傻,我怎麼會給他這種機會?一旦我有了防備,他還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殺死我?他要是有這種手段,那還有我們警察什麼事兒?”
聽到這話楊樹眉頭皺了起來反問道,
“那我就不明白了,這些道理你都知道,你又憑什麼認為你能殺死我?難道你認為我不會對你產生防備?尤其是在你明確說要殺死我的前提下?”
馬友貴定定的看著楊樹,過了好一會兒才說道,
“告訴你也無妨,如果把你換成任何一個人,哪怕是一個沒見過血,沒經歷過事兒的普通人我想做到都非常困難,只有你是例外,我一定能殺了你。”
“為什麼?”
馬友貴的回答讓楊樹充滿了不解,他審視了一下自身,確實想不到自己身上有什麼弱點能讓馬友貴如此有底氣。
聽到楊樹的疑問,馬友貴深吸一口氣自信道,
“因為你不能殺我,或者說你不會殺我,一旦我死了,好多事情就都沒有結果了,劉文君的死,王赫的死,包括你師父的死,這些都沒有結果。
哪怕在你心里已經認定了這些事情都是我做的,哪怕在你心里巴不得我這種人趕快去死,你也不會讓我死去,甚至當我有危險時你還會‘奮不顧身’的去救我,這一點你比誰都清楚。
做警察的就是這樣,當他們在一個案子里‘待的’時間越長,他們就陷得越深,因此他們會生出一種近似偏執的執念,這種近似偏執的執念會讓他們必須追求完美,必須得到一個確切的結果。
他們需要的是讓這件案子徹底蓋棺定論,他們需要的是確鑿的證據,而不僅僅是得到一具尸體,哪怕所有人都‘知道’這個人就是兇手,哪怕這個人最后依然會被判處死刑,就結果而言,兩者有什麼區別嗎?
并沒有,因為都是要死的,無非是時間問題,但他們依然不能接受這個結果。
你的師父就是如此,他做了許多‘錯誤’的事情,甚至突破了自己的底線,他明明有無數機會去殺死陳曉,我們包括你師父自己也明白,一切的起因都是因為陳曉,只要陳曉死了,所有的一切就都結束了,但你師父沒有這麼做。
而你,和你師父一樣,你也不會這麼做,所以你不會殺死我。
我切切實實的想殺你,而你又不會殺我,這就是我認為我一定可以殺死你的底氣。
就像我們兩人手里都拿著一把槍對著彼此的腦袋,看似都有性命危險,無非就是誰先開槍的問題,但你的槍里是沒有子彈的。
說白了,你拿槍指著我的目的不是為了殺死我,而是想制止我,所以你不會放子彈,但我不一樣,我是真的想殺你,甚至為了預防意外情況發生,我會把子彈壓滿,確保可以殺死你。
現在你明白了麼?你不會殺死我,這我還有什麼好怕的?
你能做的只有制止我,但問題來了,在只有我們兩個人情況下你要怎麼證明‘我想殺死你’?別忘了我是活著的,到時候我會承認這一點嗎?我不會,相反我還會倒打一耙,我會告訴所有人‘真實’的情況是你想殺了我。
確實,我要是這麼說的估計大部分人都不會相信,或者說相對于我而言,你更值得大家信任,但如果我在加上一個前提呢?
我會說你是因為你師父陳大雷的死‘遷怒’于我,你的目的是要用暴力脅迫的方式讓我說出真相,這個時候你認為人們還會那麼堅定的相信你嗎?
最后的結果無非是是我們各執一詞,誰也那誰沒辦法,這是你無法解決的問題。
而我和你不一樣,我可以直接殺了你,然后毀尸滅跡,誰又能確定你是我殺的?我知道這一定會引起別人的懷疑,但我不在乎,你不是一直就在懷疑我嗎?我現在有什麼事嗎?你不是一直懷疑陳曉嗎?他又有什麼事嗎?”
楊樹沉默了,他無法反駁,他甚至一時半會兒找不到解決辦法。
看到楊樹這個樣子,馬友貴嘴角微微翹起,繼續道,
“你沒發現麼?我們三個里看似主動權一直在你那里,你可以懷疑我們,調查我們,甚至是抓捕我們,但其實你是最被動的,因為你不可能殺死我們,但我和陳曉不一樣,無論陳曉殺死我或者殺死你,對他來說結果都不錯,我也一樣,但你就不行了,你得保證我們活著,只有我們活著你才能找出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