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婷眨了眨眼,還是迷惑地問道:“接下來去哪里?”
“跟上來就行了。”
阿土幾個往竹林那邊奔去,秦諾跟緊著腳步,穿過密集的竹林,目光投向不遠處,隱隱看見一個輪廓。
手電筒照去,是一個很簡陋的鐵皮屋,上面蓋著茅草,周邊還有砍破的竹子,鞏固房屋的根基。
秦諾內心帶著愕然,墨婷臉色同是如此,問道:“這個屋子是誰的?”
這會兒阿土幾個開始清理門日的雜草,阿改笑著說道:“以前守后門的保安大爺,沒有兒女,就在這里搭建了一個鐵皮屋,后面大爺走了,這里就荒廢了。”
“我們就占據了這里,那段時間,學校拆散我們公會,我們把表演的道具全部藏在這里,晚上又到這里聚集,然后又從后門的鐵網,偷偷潛進學校里,到舞臺上表演!”
阿改在一邊解釋地說道,臉上的笑容很盛,似乎那段時間,是他們幾個最開心的時間。
秦諾看向墨婷,問道:“有印象嗎?”
“好像有點。”墨婷的模樣帶著不確定,像是想起了點什麼,卻又很模糊的樣子。
“不著急,進去后還有很多東西值得你去回憶的東西。”阿改說道。
那邊,除掉了那些人個頭高的雜草,阿土走到門前,搬起石頭,砸掉了完全腐蝕的鎖頭。
噶吱!
鐵門打開了,沉悶的熱浪從屋內滾涌出來,里面漆黑一片,阿土幾個沒有受到任何阻礙,一個個往里頭走去。
很快,里面有燭光亮起,將屋內的黑暗逼退了下去。
阿土不知道從哪找到了一盞油燈,放在一邊,有些意外的說道:“這盞油燈放了這麼久,居然還能用?”
秦諾也進來了,屋內的空氣雖然流通了許多,但還是讓他感覺有些窒息難受。
屋子的空間不大,甚至有些逼仄。
周圍的物品凌亂不堪,布滿了塵土,在一些角落里,他看到了幾張鋪在那里被子枕頭。
一張鐵床上,躺著很多瓶罐,里面有著老鼠在爬動,當手電筒照來,老鼠蟑螂逃竄的無影無蹤。
秦諾踩到了什麼,低頭看去,是一個連衣裙的布娃娃,伸手撿了起來,破破爛爛,上面還有一些血跡。
“這是爺爺送給我的布娃娃,當時找半天沒找著,現在怎麼又自已冒出來了?”
唐柔過來拿過了洋娃娃,臉上帶著驚喜。
她忽略了布娃娃上面的骯臟以及血跡斑斑,抱著蹭在臉上,愛不釋手。
大福他們也在四周翻找,恐怖陰森的屋內氛圍,并沒有影響到他們歡樂的心情。
角落里,阿改翻出一張已經發霉裂出棉花的被子,笑著對阿土說道:“阿土,你還記得不,當時我跟你擠的這一張被單,你晚上還尿床,你看!現在這塊斑痕還在這里,那會兒笑死我了,十幾歲的人了,居然還尿床!”
阿土臉一黑,帶著羞怒地辯解道:“沒有這回事,說了一百遍,是不知哪來的小狗在上面撒的!不是我!”
“少來,當時你還偷偷到竹林里換了條褲子,我看得清清楚楚,少蒙我!”阿改把被子扔了過來。
阿土側身避開,黑著臉走開。
“秦烽,看這個,你當時留下的水壺還在這里,是亞男那家伙不小心摔碎了里面的瓶膽!”
大福翻找出一個很有年代感的水壺,上面的色都褪了,還貼著幾個大頭貼。
“記得,當時我還傷心了一陣子。”秦諾平靜地說道,表情帶著一些懷念。
“那可不是,你當時說這是你家最寶貴的東西!”大福插著日袋笑道。
他們嘴上說著是來幫助墨婷恢復記憶的,更像是回來懷舊的,在屋內到處翻找那些念舊的東西。
墨婷站在那里,目光移動在周圍任何一件物品上,臉上迷茫的神情,似乎消減了許多。
秦諾走過來問了一句。
墨婷看了眼秦諾,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
秦諾內心有些迷惑,這是什麼意思?
咚。
一聲冗長的鐘聲,在耳邊回繞,是學校那古鐘敲響了。
秦諾看了眼兒童電子表,到了凌晨兩點半了。
眼眉挑了挑,秦諾意識到了什麼,猛地抬起頭,忽然發現鐵皮屋內,已經空無一人。
阿土他們幾個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轉瞬沒了人影!
秦諾臉色怔了一下,看了眼地上唐柔的那個布娃娃,回頭看去,墨婷還在這里:“他們呢?”
“消失了。”
“他們跟我一樣,說到底也是被囚禁的小鳥,任人擺布,只不過,我什麼都忘記了,他們還保留一些記憶。”
墨婷微微垂著腦袋說道。
秦諾問道:“你還是什麼都沒有想起來?”
“想起來一些,不多,但對你來說應該有不少幫助。”墨婷說道。
秦諾臉色帶著迷惑,他發現墨婷眼中的迷茫和恐懼消失了,但眸波依舊暗淡,沒有明亮的光澤。
“你不在囚籠里,我看得出,相反的,你還在調查我們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所以迫切想要得到我的記憶,對吧?”墨婷像是在自言自語地說道。
秦諾臉上帶著意外,這丫頭只是想起一些東西,居然就把眼前情況看得這麼透徹了?
“那剛才我問你的時候,你怎麼不作聲?”秦諾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