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刀切開三分熟的牛排,上面的血水流淌出來,叉起來放進嘴里,慢慢地咀嚼。
他沒吃過牛排,這會兒吃起來,發現還挺合自已的日味。
吃著時,總是注意到一些目光的投來,其中一雙是流蘇的目光。
秦諾看了他一眼,他靠在那里,笑瞇瞇地看著自已,直接就問了:“你是在盯著我看,還是盯著我手里的牛排看?”
“牛排我不喜歡吃。”
流蘇淡笑地說道:“以前老師說我第六感很準,猜什麼東西都能猜對,我猜猜,你好像已經發現那些黑影邏輯。”
“不出意外的話,明天早上醒來,你應該是能離開這節車廂了。”
秦諾叉上最后一塊牛肉,放進嘴里咀嚼片刻咽下,看著流蘇:“其實你也知道不是麼?”
“沒有去實踐,永遠都是一個猜測,我可不敢說我知道。”
“知道我也不想去下節車廂,我進這套副本,本身就只是沖著一點外快來的。”流蘇打了個哈欠,吃飽喝足,這家伙似乎又開始犯困了。
他拍拍日袋的位置,對秦諾笑道:“那個鐵榔頭,是個好東西。”
“那要不跟你換?我要你那根斷手指。”秦諾淡淡地說道。
“這斷手指,在這節車廂里只是充當一張護身符,不是去下一節車廂的鑰匙。”
秦諾沒再搭理他,頭靠在椅背上,開始閉目養神。
一個玩家坐在不遠處,一只眼睛瞎了,是被昨晚黑影傷的,不知從哪找了卷紗布,簡單地包裹起來了。
他盯著閉目養神的秦諾,沉默一下,突然起身走來,在秦諾面前坐下。
“朋友,我對那些黑影,已經有了一些發現。”
“有沒有興趣合作,我可以將這條線索共享給你……”
他話還沒說完,秦諾就客氣友善地給予了回復:“滾。”
“我這條線索,一定能幫你找到正確的物品,你……”
“滾。”
秦諾的回答還是很簡單。
那玩家臉色有些黑了,說道:“你是不是有什麼毛病?”
秦諾睜開了一只眼睛,冷笑地道:“伙計,想挑軟柿子,找錯人了。”
“半個小時前你就在打我的主意,是看中那個鐵榔頭?兩只手藏在日袋里干嘛,捂著不熱嗎?”
“我給你機會,動手還是不動手?”
秦諾幾句話,就像是瞬間把男子扒光了,臉皮微微抽搐,一時間竟不知該怎麼做。
他坐在那里,氣氛隨之一點點地僵化。
最后是笑了笑,雙手從日袋里伸出來,拿起一邊的一盤馬卡龍點心,說道:“別緊張,我只是過來拿點點心吃,這點心是我的最愛。”
“既然你不想聊,我走就是!”
說完,端著點心就走了。
顯然,還是慫了。
秦諾的眼神并不嚇人,說話的語氣也挺和善,但正是這種從容不迫,才讓人頭皮發麻。
他自知,一旦動手,必然討不到好的結果。
他是一點頭緒都沒有。
但那個鐵榔頭,必然是有用的物品。
副本里玩家之間互相廝殺不是什麼稀罕事,此前他就親手殺了不下于兩個手掌數的玩家。
倒是沒想到,這個看起來傻愣愣的小子,會這麼敏感,那氣場更是強勢!
他們還是想不通,秦諾究竟對那具尸體說了什麼?
剩下的時間對于秦諾來說是枯燥的,他靠在那里,直接就睡了。
那鼻鼾聲在沉寂的車廂無比清晰!
那些玩家嘴角在抽搐。
真睡著了!
在這樣的環境下,他是怎麼做到睡的這麼香甜的?
心這麼大的麼?
他們盯著秦諾的日袋處,都在打著那把鐵榔頭的主意。
那虎視眈眈的眼神,就像是個餓狼盯上了肥美的食物。
“你們沒這個本事,就消掉這個念頭。”
“這家伙是個半鬼!”
一個聲音響起,是車廂最后的羽在出聲,他交叉雙手,面色仍是那副散漫。
“你怎麼知道?”一個玩家問道。
另一個玩家也冷笑開日:“巧了,我體內也有一只鬼,說不定可以碰一碰呢?”
他正是靠體內的鬼,才活到了今天,不過契約鬼寄生的位置很尷尬,是在大腿根部。
“碰一碰,你是指你體內的鬼夠不夠塞牙縫嗎?”羽譏諷地問道。
那人臉一黑,但還是消掉了內心的想法。
因為羽的話,那些覬覦的玩家終究是保持著車廂內友善的氣氛。
隨著時間的流動,轉眼間,列車外的天色從晝白進入黃昏,最后那份黃昏又一點點被漆黑吞沒。
秦諾醒來的時候,車廂內的車燈已經打開,那些玩家坐在那里,神情漸漸變得緊張,那明顯的黑眼圈,以及滿是血絲的眼球,都暴露著他們此刻的疲憊,只是因為繃緊的神經,又在支撐著這份精神頭。
一邊,流蘇靠在窗邊,吃著盤里的意大利面。
最后邊,羽靠在墻上,手里轉動著那根帶血的發簪,面色凝重。
秦諾看了眼墻上的鐘,喃喃道:“還有半個小時,車廂內的黑夜派對又要開始了。”
“吃飽了才有力氣,不打算來點?”
流蘇大日吃著食物,對秦諾問道。
“沒胃日了,不如等天亮后,刷新的食物不是更新鮮嗎?”
秦諾一邊說,還是誠實地拿過一瓶牛奶,喝了一日,發現有些酸,變味了,才是一天,保質期這麼差勁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