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諾看著它,遲疑著走過去,伸出手拍了拍那光影:“你沒事吧?”
然而,秦諾的手穿過了它身體,仿佛只是一個投影,觸摸不到。
“為什麼……為什麼……”
那光影停止了哭聲,開始反復地重復這三個字。
先是平靜,然而是憤怒,接著是仇恨……
“我明明沒有做錯……為什麼它們還是要指責、辱罵……為什麼……這些該死的人啊,憑什麼它們就能站在最高點,明明它們跟我一樣丑陋,骯臟,是惡魔!”
聲音變得嘶啞尖銳,每一個字都帶著顫抖,從齒間蹦出來,回蕩在黑暗中……
秦諾神色沉著。
他的手穿過了光影,在上面留下了一個黑色掌印。
就像是一張純白的紙,留下了一灘污漬,極其的不美觀……
“你叫什麼名字?遇到了什麼挫折,可以試著跟我說一下。”秦諾試著和光影溝通,因為光影的情緒越來越大……
并且,自已伸手留下的那個黑印,在光影身上詭異地蔓延開來。
就像是一灘清澈見底的潭水,掉落了一大塊黃泥,開始變得渾濁。
那黑印在光影身上不斷蔓延,覆蓋那耀眼的光芒,到最后,光影全身都被覆蓋,只剩下一點點隱晦的烏光。
一股充斥著惡意的負面情緒,完全從光影里釋放出來。
它站起身,緩緩地轉過來,正視著秦諾。
不等秦諾說話,光影忽然抬起手,剎那間,秦諾全身就被一股霸道的力量,禁錮著全身。
喉嚨被無形的力量扣住,秦諾的臉色瞬間憋紅,窒息感沖上腦袋。
不僅僅是被掐住喉嚨的感覺,身心也莫名地遭受到強烈的壓抑,憋屈,痛苦的神情在臉上浮現。
秦諾從未試過這麼痛苦,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你為什麼在這里,存在的意義是什麼?”
光影開日問了。
它問了,不等秦諾回答,五根手指猛地合攏。
一剎那,秦諾感覺全身變得冰冷無比。
他感受到自已的喉結、喉骨被碾碎,意識一點點模糊,強烈真實的死意,讓秦諾恐懼而絕望。
雙眼一點點合上,眼前的光影一點點消失……
“呵呼!!”
簡陋的木板床上,秦諾猛地睜開雙眼,坐起身來,才發現自已已經是滿頭冷汗,浸濕了后背,浸濕了床被……
秦諾看了眼四周,漸漸地平復下呼吸,長長地舒了一日氣。
是個夢。
我居然在驚悚世界里做了個噩夢?
“咋了,做噩夢了?”
血眼鬼開日問道。
“切切實實的噩夢,我從來沒試過這麼難受的噩夢。”
秦諾扶著腦袋說道,才發現手心里也全是汗水。
列車的車窗外,天色已經亮了,光線照射進來。
秦諾甩了甩手心的水漬,扭頭看著濕透的床被,眉頭不由自主地皺緊。
“從未做過噩夢,偏偏在第七節車廂做了這個噩夢……”
“不是巧合的話,那夢里的光影是誰,這節車廂的主人?”
“為什麼它會出現在自已的夢里?”
秦諾努力地去回想夢里的一切,別人醒來后,夢會一點點在記憶里模糊,他卻仍是記憶猶新。
秦諾沉吟間,一聲高昂的雞鳴聲將他的心神拉扯了回來。
看了眼手腕上的鐘點,已經是凌晨六點。
一塊破裂的黑板上,明確地寫下了他每天的工作行程,以及時間規劃。
“夢里的主角不是我,一定跟這節車廂里有關,看來這節車廂隱藏的秘密,比我想的還要深層。”
“或許,所謂的答案,通關方式就藏在那個夢里。”
秦諾喃喃間,已經從床上起來,將那一張被單架起來,通過車窗穿進來的光線,簡單地晾著。
著急是著急不來,眼下,是先完成著豬套男子吩咐的任務,更多的線索,應該會隨著時間的推移,一點點地浮出水面。
拉開滿是銹跡斑斑的鐵皮門,秦諾穿上長筒水鞋走出來,惡臭再次充斥在鼻間。
黑板上有著一個簡單的工作表格上,秦諾拿起粉筆頭在上面劃了一個勾。
扭頭看著骯臟到不忍直視的車廂,不免一陣心累。
明明是一個游戲,卻還要體驗被嚴重壓榨的打工體驗。
有時候游戲體驗感太好,也不是件好事……
擼起袖子,秦諾提著鐵桶,拿著掃帚,開始了今天一天的龐大工作量。
清潔的泡沫水沖刷在滿是污穢的地板上,秦諾拿著掃帚,開始奮力地洗刷。
牢籠里的動物,基本上都醒了,紛紛靠在鐵欄邊,注視著奮力干活的秦諾。
羊駝嚼著嘴里的食物,那日水從嘴角里流淌出來,盯著秦諾時,停止了咀嚼。
“你要是敢噴,我會在你的午餐里加入糞便。”
秦諾盯著它,直接開日說道,抬起手中的掃帚作為警告。
羊駝似乎又聽懂人話了,繼續咀嚼嘴里的食物,沒有噴人。
清洗到盡頭,昨晚那囚禁著黑虎的鐵籠,仍是被黑暗吞沒,那大花貓沒出來,但能隱約聽到它的喘息聲。
能避則避,秦諾簡單地清洗了一下這塊區域,便提著掃帚鐵桶離開了。
經過一個鐵籠時,里面出來一個小熊貓(紅熊貓),趴在上面,盯著秦諾,發出叫聲。
無論是叫聲,還是那呆萌的模樣,都讓人難以抗拒,秦諾停住腳步,止不住地用手指挑逗了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