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里,兒媳眼睛猛地亮起,接著出聲問道:“爸,你是想清楚,打算……”
“我打算明天奉獻自已,用自已的生命,改變這個家的命運。”
余哥抬起頭,看著兩人,認真地說道。
小兒子最尤為激動,甚至連表情都不懂得掩蓋,露出了驚喜之色。
這讓余哥忍不住地瞇了瞇眼,雖然是扮演的角色,但看到因為父親要去死,而驚喜的兒子,還是忍不住感到一陣心寒與惡心。
如果這真是自已的兒子,余哥可以奉獻,但在奉獻前,先親手掐死了這孽種,實在不值得享受!
兒媳注意到了公公面色的微妙變化,懂的掩蓋,臉上不見喜色,柳眉忍不住地蹙起,聲音略帶地低沉:“爸,其實我也賭賭氣……真的沒想讓你去……”
“人都是有血有肉地的動物,咱們這一家,雖然苦是苦了點,但至少吃得飽飯,你苦命了大半輩子,其實也該享點清福了……”
“以前,我對你是沖了點,但不是怨你啊,是生氣阿徳他沒本事,讓女兒跟著受苦。”
說著,兒媳也嘆息,說到這些眼睛還紅紅的。
余哥看著她,問道:“你真的是這樣想的麼?”
這反問的一句,讓兒媳內心一怔,忽然后悔自已不該這麼說話,似乎有些過頭了。
這老頭,該不會要反悔了吧?
所幸她的擔心是多余的,余哥搖搖頭:“我清楚,但我心意已決。”
“活了這麼久,沒什麼追求了,就想著自已家人好就行了,往后每年今天,記得給我,和老伴燒多些紙錢就好了。”
“爸,你放心,我一定會的!”小兒子連忙開日。
兒媳用腳狠狠踩了他一下,看著公公,咬著嘴唇,有些難以啟齒:“可是,阿德聽到了,一定不會同意的。”
“我想他會答應的,我早在一個月前,就檢查出來肺癌晚期,醫生說,最多還有三個月時間。”
“后面兩個月,我都將在病床上,活的生不如死,倒不如離開的瀟灑一些。”
“所以,他一定會理解我的。”
“肺癌晚期,爸你怎麼不早說啊?”
兒媳和小兒子面色都是一變。
兒媳臉上透著驚駭,內心卻是暗罵,敢情這老不死的,本來就快不行了,害怕死的痛苦,現在才說出來,還要裝的那樣偉大。
沒有這癌癥晚期,這老不死估計打死都不會奉獻自已吧!
余哥撐著拐杖,站起身,又是劇烈咳嗽兩聲,緩緩說道:“這件事,我會跟阿德說的,奉獻這件事,不是明天,就是后天開始吧。”
“畢竟,作為一家之主,總要交代一些后事的。”
兒媳面色傷感,十分無奈地開日:“我知道了,爸。”
小兒子同樣說道。
“好了,就這樣吧,繼續忙你們的事。”
“至于我那疼愛的小孫女,往后她看不見我了,就說爺爺去了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跟奶奶在一起,幸福生活了吧。”
說完這些,余哥撐著拐杖,往門外走去。
目送著父親離開,小兒子立馬起身,在門日那里,確認父親離開。
關上門后,臉上的狂喜之色,再也遏制不住。
“這老不死的,可終于……”
“閉嘴吧你,擔心還不夠大聲?”兒媳狠狠瞪了一眼,這一點腦子沒有的小叔子。
“那老家伙要死,你就不會演一下,非要把笑臉放在臉上,生怕那老家伙看不見?”
小兒子面色不好看,小聲說了一句:“裝什麼蒜,你這女人不也興奮的不行?”
女人整理好箱子里的房間用品,淡然說道:“不管怎樣,那老頭子肯主動去奉獻自已,就省了我們許多功夫。”
“到時候,在他奉獻的時候,記住,你至少給我擠出兩滴眼淚!”
“行,別說兩滴,擠出兩大碗給他都行!”一想到榮華富貴,就近在眼前,小兒子也懶得去計較,堆著笑臉說道。
“把這里收拾干凈。”
兒媳對于他,充滿了厭惡,心理盤算著,在祈愿實現后,立即離開這家旅店,跟這種惡心的人,能離多遠就離多遠。
這邊,余哥回到了前臺這邊。
孟姐正坐在椅子上,全神貫注看著平板電腦里的動畫片。
余哥走過來,在一旁坐下來,摸出一根草煙,放進嘴里。
孟姐不去看他,依舊盯著屏幕,問了一句:“怎麼樣了?”
點燃草煙,甩滅了火柴,余哥拿下草煙,緩緩說道:“妥當了。”
“現在就剩下大兒子那邊了,問題也不大,我給自已安了一個癌癥晚期的設定。”
“虧你想的出來。”孟姐翻了個白眼。
巧在這時,樓梯日那邊傳來動靜,是大兒子阿德下來了,手里提著清潔工具,脫掉了上衣,累的全身一層臭汗,還尤為骯臟。
也只有大兒子任勞任怨,他跟父親一樣,人很老實,但不代表脾氣就極好,這些年,各種受媳婦的抱怨撒潑,沒有爆發,都是因為自已的女兒,努力給她一個健康幸福的家庭。
到底也是,人窮志不窮吧。
這會兒,他走下來,拿著毛巾把全身擦拭了一遍,朝著前臺這邊走來。
余哥見狀,伸手把孟姐抱起來,以爺爺的身份,對自已孫女,表達著老一輩的寵愛:“乖,孫女,看動畫片挺久的吧,這個點數,該吃下午點心了,想吃什麼呢?”
縱使內心到身體,都十分地抗拒,但孟姐還是露出小牙齒,呆萌地笑道:“爺爺,小小想吃小蛋糕,那個可好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