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想到小孩，李修蘭強迫自己鎮定，和我商量。

我來之前已經想好對策。

“我來幫你處理尸體，能拖一天是一天，大家都多一天好過的日子。”

正好太陽下山，天越來越黑，李修蘭準備開燈。

我讓她別開燈，摸黑將石國立搬到我家。

她問我接下來怎麼做，我讓她先回家，“剩下的事交給我，你還和以前一樣。”

她好像聽不懂一樣，杵在那里不知道怎麼辦。

我扇了她一巴掌，在她耳邊惡狠狠地提醒，“想想你女兒！”

她出門后，我再去檢查石國立，已經探不到脈搏和氣息。

然而沒想到，他的生命力非常頑強，都說禍害遺千年，果然是真的。

我第一刀下去，他痛得醒過來。

完全沒有預料到會是這樣，我手忙腳亂地抓 起垃圾袋，硬生生捂住他的臉，將他活活悶死。

忙完之后，我嚇脫力了，就放著沒管。

好好睡一覺，起來準備繼續干，發現李修蘭從門縫里給我塞了張紙條。

我意識，如果不做好她的心理工作，大概率會前功盡棄。

好說歹說，她總算是下定決心，一切為了孩子。

她問我尸體是怎麼處理的，我想了想，不告訴她也不行。

如果隨口說拋尸什麼的，她肯定會擔心被人發現，惶惶不可終日。

還不如我直接告訴她，尸體冰凍在我家。

她提出想再看一眼尸體，我沒同意。

直到她被警察叫過去認尸，才再次見到石國立。

15

警察對我的說法存疑，他們鑒定過，在尸體上采集的微生物樣本，與我家冰箱的不完全一致。

換言之，尸體之前在其他地方冷凍過。

而且，我家冰箱是老式上下層的那種，根本不可能把一整個成年男性塞進去。

我笑了。

你們確定我家只有一個冰箱？

警察說，他們仔細搜查過我家，也走訪過周邊鄰居，沒有人見過我家進出過大件的電器。

前房東/原戶主也確認，租給我的時候，除了那臺老冰箱，房子里沒有其他冰柜之類的電器。

李修蘭家也是同樣的情況。

其實很簡單。

我從廢品站買材料，自己在家組裝了一個冰柜。

把尸體凍硬后再切割，血液和人體組織就不會濺的到處都是。

然后，一點一點地解凍，削肉剔骨，慢慢處理掉。

最后還剩下那些，轉移到老冰箱冷凍層。

拆掉冰柜，像買回來時那樣，每次出門帶一點扔掉。

神不知鬼不覺，我家曾有過一臺冰柜，來去無蹤。

年輕點的那個警察，聽得瞪大眼睛，一副“這樣也行”的樣子。

我覺得很好笑，“別吃驚，我可是想過要當手工博主的人，淘點材料組裝家電so easy啦~”

當然，這些是早就準備好的。

如果等尸體出現才開始準備，肯定是來不及的。

“切割機在哪兒？”

“你們前面不是說已經找到了嗎？檢測報告都出來了。”我揶揄他。

“想知道？再給我一根煙唄。”

16

切割機在我老家。

“你不是躲你爸都來不及嗎？怎麼會回去？”

“我是躲著那個老無賴，但我怕的是活人，不是死人啊。警察叔叔。”

狠狠吸口煙，繼續欣賞他們臉上變幻的表情。

“別瞪我，就是你們想的那樣，他死了，我弄死的。”

殺死石國立后，我身體里流竄一股氣，應該是前所未有的勇氣吧。

滿得快要溢出來的勇氣。

我擬好計劃，趕在清明節前回去。

他以為我偷偷摸摸回村，是為了給我媽掃墓，被他抓到了，非常得意。

我也配合他繼續演，裝出一臉無可奈何被他吃定的樣子。

到家，關上院子的門，進了堂屋，我拿出早就準備好的乙醚，把他弄暈。

然后把我帶來的各種藥劑，全部注射進他的身體。

“你就沒想過 要和他說點什麼？”

“說什麼？”

“你都已經把他制服，不把握機會，讓他親口懺悔什麼的嗎？”

“嗤……你們電視劇看多了吧？”

真正的人渣是沒有心的。

但凡有點主心骨，不會因為村里人揶揄自己的漂亮老婆，就疑神疑鬼。

一會兒懷疑老婆給他戴綠帽子，一會兒懷疑老婆遲早要另攀高枝。

他甚至覺得，與其被她賺私房錢，不如直接賣，錢由他收著。

不可思議吧？

還有更不可思議的。

對老婆是這樣，對女兒也是這樣。

我初三那年，他想著與其便宜別人，不如便宜老子。

破罐子破摔，他拿我拉皮條賺錢。

而我之所以能繼續上學，是有客人跟他說，漂亮女大學生被人包養非常好賺。

白天上學，晚上接客。

別人不知道，都以為我有個好爸爸，都高中了，還每天不落的接送我上學放學。

暗無天光的人生里，我直覺上大學，才有一絲擺脫的可能。

上大學后，他逼我去當小三，我沒同意。

但是他有自己的路子，找了一些不入流的老頭來驗貨。

那些人其實也沒什麼錢，但對老無賴來說，他覺得那都是大城市的有錢人。

我在手機上找了很多資料，給他看，告訴他，真正有錢的人都在高級會所，隨便一瓶酒都能喝掉幾萬塊。

與其陪老頭們，一個月拿幾萬塊，還不如去會所陪酒，幾個晚上就賺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