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回電話,趕緊找到了那棟“標記”的鬼樓。
樓道里很黑,我打開了提前帶的手電筒。
即使有過和“鬼”面對面的經歷,我仍然心里直泛突突。
艱難地上到三樓時,忽然聽到某間屋里傳來了一聲動靜,我馬上將燈光對準了那一間,門半開著,里面再次傳來了細微動靜。
我咬了咬牙,推開了那扇門,一個人影直直地定在眼前,我被嚇了一大跳,趕忙后退,熟料屋門竟然自己關上了。
漆黑的屋子,突然關上的門,讓我我一時以為是“它們”出現了。
可隨著我手電的燈光向四周照,什麼也沒發現,那個人影也不是真的,而是一個落滿灰塵的假人。
我心頭忽地涌上一股戾氣,一腳踹倒了假人,然后嘗試去開門,可怎麼也打不開。
我有些著急,開始用力砸門,最后終于踹碎了這扇舊制木門。
我瘋了似的往樓上跑,一口氣上到了六樓,嘭的撞到了什麼東西,手電一照,確什麼也沒有,我心中越發急躁。
氣喘吁吁之際,我注意到正對著我的屋門大開著,本應該黑漆漆的屋里,偏偏能看得清里面的東西。
那是一片燒焦的痕跡,即使十年來已經覆蓋了厚厚塵土,甚至還有一些植物,可仍能看得出當初火情的猛烈。
我小心進入其中。
“我來了,你出來吧!”我顫著聲音喊道,上樓時的一系列景象,對我造成了巨大的心理壓力,使我心中恐懼感大盛。
我意識到了自身的問題,趕忙嘗試調整。
“呼”的一下,我腳下竟然生起了火,火勢瞬間擴大,我只有進入其中一間臥室才能躲避。
這到底是幻覺還是真的?堵住門后,我不禁思考。
肯定是幻境,屋里怎麼會平白起火呢?可是炙烤感和濃煙確實逼得我沒有辦法。
“明振,我要和你談談,你別弄這些虛招,我知道這些……咳,都是假的!”我在濃煙中大喊著。
沒有任何東西回應我,而我已經被濃煙逼得實在沒有辦法。
我這時在想,如果我真的被這些幻覺中的煙嗆死會怎樣?我猛然想到了猝死的那些人,難道說,他們都是死在幻覺中嗎?
我手邊沒有任何躲避煙熏的東西,只能逃向窗口那里。
我上半身伏在窗框外面,盡量吸收著新鮮空氣,心中絕望之極。
我首先想到了義正言辭地指責我的建哥,接著是假惺惺的廣哥,膽小怕事的強子,除了黑客能耐,狗屁不是的滕飛,還有蠢得自己主動送命的老王。
他們哪怕是有一個和我一起來,我恐怕也不會落得如此田地,我怨恨他們,如果我死了,他們都有責任!
“咳!”
我幾乎快失去意識了。
等等,我為什麼會變得這麼暴戾,不是這樣的,這不是我的想法,剛剛我的經歷不就是老易他們要演的劇情嗎。
難道這就是當初明振的想法嗎?他怨恨每一個和他有過節的人。
等我意識到這個問題時,我再也支撐不住了。
恍惚間,我成了一個身體的旁觀者,他似乎剛剛起床。
接著,一個阿姨來叫他吃飯,我記得她,她是明振的母親,只是看起來年輕了很多。
他厭惡地應付了兩句,嫌棄地吃過飯后,又居高臨下地和父親要了點錢。
已經傍晚了,他上了一輛出租車,司機對于路況一直抱歉,而他罵罵咧咧了一路,司機忍無可忍,和他對罵起來。
最后他到了目的地,卻拒絕給錢。
他進了一棟看起來有些年頭的居民樓。
走到三樓時,他好像注意到有什麼人在里面,于是他進去看了看,原來是一個假人,他氣得一腳踹了上去。
不料腳下一個不穩,后退了兩步,身體撞到了房門,房門因此而關上了。
他想開門,卻怎麼也打不開,于是他開始瘋狂地砸門踹門,我感受到了他對于幽閉空間的恐懼。
門終于開了,他瘋狂地跑到了六樓,猛地撞在了趙熙身上,正在氣頭上的他,一拳打了過去,是大家拉開了他們。
大家都在等著他來,他先質問起三樓假人的事,得知是秦坤擺在那里的后,又差點和秦坤打起來。
終于暫時休止了矛盾,大家按計劃開始拍攝,他兼道具和副導演。
他想嚇嚇眾人,于是在點燃準備好的床單時,順便“不小心”點燃了一個睡袋。
大家意識到不妙,趕緊去撲滅睡袋的火,可是剛剛他偷笑時,不小心踢倒了一根蠟燭,蠟燭點燃了旁邊的酒精塊,酒精塊又點燃了睡袋和破床簾。
火勢起來了,大家沒法逃出門,只能進一間臥室避難。
大家趕緊用舊床單塞住門縫,火勢很猛,大家被烤得不敢再接近門,而濃煙已經涌進來了,趙熙找到了一件厚的棉質衣服,趕緊撕成了七塊,用臥室里僅剩的一瓶水,倒在了上面。
他占據著窗口,捂著濕棉布,終于能在濃煙中緩解一下。
熟料一陣風吹來,煙迷了他的眼,棉布也掉到了樓下。
他本能地要去搶奪身邊的一個女孩的濕布,女孩不給,他就拼命搶,最后他成功搶了過來,伏在窗口上貪婪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