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也打斷了這個夢。
桑吉之前兩個夢都是從受害人的殘殺現場開始的,只有這個夢是從跟蹤開始。
我也覺得這個夢很奇怪,記下了地址,出去之后徒弟小趙一定要跟著,我也知道刑警隊的規矩,點頭帶他上車。
按照這個地址過去找到了那間便利店,我抬頭看了看嶄新的招牌,名字跟桑吉說的一模一樣。
我不由得有些震驚。
前兩個夢一個是十二年前的,一個是十年前的,全都是陳年舊案。我以為這個也是這般,想著就算能尋到這個便利店也會是破爛不堪,但這便利店窗明幾凈,招牌嶄新,絕對不像經歷了十年歲月的小店。
小趙走了進去亮明身份,開始詢問一些基本信息。
那個店長看到刑警隊的來了有點害怕,開口說:「這個店才開了兩個月,我也不是本市的人,幾年前發生了什麼并不知曉。」
我的身體一顫,轉身握拳砸在柜臺上,我說:「你說什麼?這里之前是什麼店?」
那個店長慌忙答道:「我之前是從一個服裝店盤下來的,裝修了一個月,上個月才開張。真的是新店,這里發生什麼我也沒聽說過,要知道死了人,我是絕對不會盤這家店的。」
上個月才開業的店?
我抬起頭環顧四周,老馮猛然沖到墻邊,指向了墻上掛著的員工照片,我走過去,看到最佳員工的名號之下是一個女孩兒的笑臉,她看起來二十出頭的模樣,長發披肩,年齡長相很符合罪犯的喜好。
我看了看她的名字,叫「葉倩」,我把照片抽了出來,對店長說:「她什麼時候上班?」
店長說:「我們這是二十四小時的店面,白班是從早晨九點到晚上九點,她這個月是白班。」
「她是白班為什麼你在?」老馮突然開口問道。
店長頓了頓,然后說:「但是今天九點多夜班員工給我打電話說她沒有來,我也聯系不上,只能自己過來上班了。怎麼了?她怎麼了?」
小趙跟我對視一眼,撒腿就上車回刑警隊,我把照片放在桑吉的面前說:「你覺得是她嗎?是不是?快點說。」
桑吉被我嚇到了,低頭看了看,然后說:「感覺好像是,怎麼了?她怎麼了?」
「她昨天晚上失蹤了,你昨天夢到的或許是之前跟蹤她的影像,或許就是……」
「抓她的現場?如果是昨夜的話,那麼我便不是殺人兇手,僅僅是我的大腦跟殺人犯的大腦相連了,對嗎?對嗎?」
我其實不知道該如何解釋這一切,在這條鮮活的生命面前,無論這件事兒有多詭異的解釋都變得無所謂,只要能夠救她我愿意接受一切的說法,哪怕這看起來太詭異。
我看著桑吉說:「無論怎麼解釋都不要緊,我在這里尋求你的幫助,救救這個女孩兒。她剛剛被抓走,我想還有機會。」
「你讓我做什麼?」
「做夢。」
6.
人在這個時候怎麼可能睡得著?
桑吉努力地閉上眼,很努力地想要去睡,但是半個小時過去了又撲棱一下起來,告訴我們他根本睡不著。
所有人都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一般,我看著桑吉也是一臉的惶恐,開口問道:「告訴我還有其他的細節是我們忽略的,例如,例如兇器,你看到兇器了嗎?在第二個夢中,他用的什麼刀。
割下肉條時候的刀口如何?所有的細節,能想起來的都告訴我。」
桑吉仰頭想了半天,開口說:「刀子非常快,絕對不是水果刀,好像是手術刀,對,就是手術刀。他割人的時候很沉穩也很慢,刀口平滑,手并沒有抖過。」
手術刀?
割人的時候沉穩,刀口平滑?
正常人就算是心里冷靜,但動刀是一個技術活,這個人很顯然……很顯然是職業的。
不是屠夫便是醫生。
我突然想起唐醫生那對我善意的提醒。
人只會看到自己想看到的。
我跳了起來,對桑吉說:「那個唐醫生的手機號在哪里?快點告訴我。」
桑吉的手機被送了過來,他翻出了手機號,我把手機號交給小趙,讓他在系統里面根據手機號調出唐醫生的身份證號。現在一切都被數據庫聯系在一起的,唐醫生的身份證號出來之后,這些年他來來回回的所有記錄赫然其中。
「你知道為什麼兇殺案停了嗎?他因為手抖不能做精密手術,然后自費去美國讀博士,就是在六年前。他學了四年回國,而今年是第六年。」我點了點唐醫生的出國記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