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警介紹完，大家面面相覷，從所有的證據來看，女孩兒的自殺就算跟趙彬有關，那也是情侶之間吵架分手之后的過激行為，趙彬在其中的確是無辜的。

這個案子所有的證據都是無懈可擊的，唯一的疑點是女孩兒的乳頭為什麼會消失了，對此趙彬的律師沒有解釋，說趙彬跟女孩兒只是普通朋友般的接觸，趙彬一來工作繁忙，二來人很自律，二人并沒有發生過關系，所以不知這個情況。

警察是講證據的，這種證據之下把案件歸為自殺，趙彬也不在乎錢，拿了五十萬給了女孩兒的家人，也就結案了。當時也沒有人想到去找女孩兒的乳頭，畢竟是陳舊傷，一直到我發現了這個「禮物」，才把案件重新翻了出來。

從小趙的角度來看，這個案子也是無懈可擊的，但對于我來說還不夠。

如果單純是一個自殺案的話，為什麼一個死了的女孩兒會找我求助？會把這缺失的證據放在我的面前？

我讓小趙管警察要那個女孩兒家屬的聯系方式，我打算過去問問。小趙有些為難，畢竟他過來只能是輔助，但礙于我這個師父的面子還是要了，又為了避嫌讓我自己過去。

我按照那個地址打車過去，在老舊的小區中找到了門，剛到門口就看到一個男人沖了出去，他的身后傳來了女人的哭喊。我看到男人抱了一些東西，似乎正在搶奪，過去一拳打在男人的面門，男人應聲倒地，屋里的女人跌跌撞撞追了出來，卻護在了男人的面前，高聲喊：「不要打我兒子！」

那個老婦人看起來七十有余，那個男人也有五十歲了，男人手中搶的東西落地，是一疊人民幣跟一些首飾。那個男人推開了老太太，抓著東西跑下了樓，老太太坐在地上拍著腿，號啕大哭：

「小雅啊，你留下的錢，都讓你爸敗光了。奶奶可怎麼活啊，怎麼不讓奶奶去死？」

3

小雅就是那個女孩兒的名字。

老太太坐在地上先喊著她的名字，然后突然破口大罵，說辛辛苦苦將她養大，卻早早地死了，也不肯給他們養老送終，死了也不值錢，跟她媽一樣是個賤貨。

看到這個老太太跟跑下樓的男人，聽到對死人的謾罵，我突然有點理解為什麼家屬拿了錢便不追究了。

我想要把老太太扶起卻不太敢，只能蹲下去告訴她自己想問問小雅過去的情況，老太太正罵得起勁，滿腹委屈地說了過去。

小雅是他們家撿回來的，好吃好喝地養著卻不爭氣，從小就不學好，好容易長大從良當了個幼兒園的音樂老師，本來以為能給她養老送終，卻突然跳樓死了。

這時鄰居開門出來，顯然是聽不下去了，那個中年婦女掐腰跟老太太對罵許久，老太太理虧了，起身回房重重將門摔上，那個中年婦女問明我的來歷，知道我是調查小雅死因的，便把我讓到家里，開口第一句話就是：「那個孩子苦啊。」

她的敘述跟老太太說的完全不一樣。小雅的父親從小就被這老太太寵壞，在廠區里面是個禍害，二十多歲的時候半夜強奸了一個下夜班的女工，那個年代這是丑事，當時小雅的爺爺在廠子里是書記，給女工調到了分廠的辦公室又掏了一筆錢，算是私了了。

但小雅當時已經種在了女工的肚子里，女工也是年齡小沒有經驗，等到發現的時候已經流不了產，只能把她生了下來。生下來之后，女工的家里直接把小雅丟在了老太太的家門口，老太太知道這是自己的孫女，也只能抱回去養了。開始還好，后來那老書記死了，家境一落千丈。

小雅的父親根本就不爭氣，每天出去吃喝嫖賭抽，回家就是伸手要錢，老太太沒有錢給他的時候，他就打小雅。這些鄰居都看到過小雅被打的樣子，也都勸過，后來小雅大了一點不愿回家便跟社會人混在了一起，也就學壞了。據說在外面亂七八糟的地方上過班，后來認識了一個老板，被老板養了起來，又當了音樂老師，本來以為一切都進入了正軌，卻突然跳樓死了。

而且在小雅跳樓之前，她的父親曾經為了要錢去那個老板的公司鬧過，一副賣女兒的架勢，因為這件事兒小雅這麼多年第一次回家理論又被打了一頓，當時下手很重，小雅的衣服都被血浸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