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被血浸透了？我聽后一愣，問她知不知道小雅哪里受傷了。

女人想了想說：「當時就記得胸口的衣服上都是血，但不是鼻血，因為圍觀的人都說被打出內傷了，小雅看到自己的血出來，一句話沒說便跑了。唉，后來又聽說自殺了，這個孩子命苦啊。」

那女人說這些事情的時候長吁短嘆，一直都說死了也好，死了不用受苦了。

我聽完這些，也跟著嘆氣許久，人都是有命的，而小雅的命看來是真的不好。小雅的父親對于她來說就是一個吸血鬼，或許正是這件事兒讓趙彬跟小雅分手，而小雅對人生感到絕望，跳樓也是情有可原。而且那個血應該就是從小雅胸口破損處流出來的，我知道人的乳頭被打掉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也就是說小雅的乳頭是在回家理論之前消失的。

我離開了小雅家，跟小趙參加了接風宴，宴會上喝多之后，又提起了老馮，老馮在系統里面是一個傳奇，最后因為替我擋子彈而死，在大家的長吁短嘆中，我看到遠處的老馮咬著煙斗，不知想什麼。

第二天上午，DNA 的結果出來了，那兩粒乳頭并不是小雅的。

我跟小趙面面相覷，如果這兩粒乳頭是別人的，證明我們的調查方向完全偏了，還有另一個受害者，那麼小雅的乳頭呢？割乳頭在犯罪里面其實并不常見，這帶著極其強烈的個人風格，如果那兩粒乳頭屬于另一個刑事案件，為什麼在一個自殺案中會出現相同的手法？

這難道真的是巧合？

從現在所有的證據來看，巧合的概率似乎更大一些，我想起了那個在酒吧找我的女人，她無論從身高還是體貌特征全都跟小雅極其類似，也是身著白裙，如果完全是巧合的話，為什麼又如此的相似？

其他人顯然都認為這是巧合，相互告別，在高鐵站的時候我并沒有上車，我準備自己調查。我告訴小趙我會留在這里調查看看這兩個案件的內在關聯，小趙也勸不動我，只能告訴我他們回去會去調查那個女人以及其他的省市是否還有死者乳頭丟失的案件。

我告訴小趙那個小酒吧并沒有監控，這其實是我經常去那里的原因之一，我并不希望我跟老馮對飲的時候，讓人以為是自言自語的瘋子。但小趙可以去問問酒保當天看沒看到那個女人，畢竟他可能是那個酒吧里唯一清醒的人。

告別小趙之后，我去了趙彬的公司，這里很好找，他在最繁華的地段租了一整棟樓，趙氏投資集團的金字招牌比一層樓都高，我在樓下的花壇邊坐著，裝作無所事事的樣子晃了一整天，一直到天黑之后才看到一輛勞斯萊斯從地下車庫緩緩而出。

那輛車到我的面前停了下來，車窗搖了下來，一個毫無表情的臉露了出來，他開口道：「想要投資的話準備好材料，跟秘書預約，如果明天再看到你，你永遠沒有機會在我這里拿一分錢。」

我連連點頭，裝成謙卑的生意人，趙彬的臉上毫無波瀾，他身上帶著的氣質是我前所未見的，真的如同警察的描述，好像是一個毫無感情的機器，而且我不知道他是怎麼看出來我跟閑逛的人不一樣，這種敏銳的洞察力也讓我驚訝萬分。

4

跟趙彬的第一個照面，讓我感覺到這是一個極其可怕的人，在隨后的幾天，我更感覺到了他的不同尋常。

趙彬是一個極其精準的人，他的每一項工作精確到了分鐘，在我跟蹤他的一周內，他無論多晚從公司出來，第二天八點的時候一定會進入公司，中午十一點四十一定會出來，十二點五十又會進去，只有晚上的時間并不太固定。我又假裝成了想要投資的商人，進去跟前臺聊了聊，發現他每天會見三個創業者，每個人有十五分鐘的陳述時間，而我想要預約的話需要提交公司資料與未來三年的計劃，就算通過了也會排到下個月。

又聊了聊其他的時間，發現趙彬的時間表排得很滿，我突然覺得他是無辜的，因為他甚至連犯罪的時間都沒有。

如果趙彬沒有嫌疑，那麼另一個線索便是小雅當初工作過的夜總會，我想要知道她丟失的乳頭到底是被誰拿走的。

雖然說兩個案件現在已經變得無關，可是我總是時時刻刻地看到那個白裙長發的女孩兒站在我的面前，我的直覺告訴我，那首飾盒里干癟的乳頭就是線索，而且是死去的小雅留給我的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