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愛的女孩樹生神智失常,侵犯了我哥哥。
我哥哥準備娶了她,樹生卻說那晚是我哥給她下了毒。
我想殺了我哥,他卻離奇失蹤。
多年后我在廢棄的礦洞找到他的尸體,才知道給樹生下毒的另有其人。
1.
2007 年除夕,鹿嶺又出事了。
這座傳說中被山神守護千年的山峰,已吞噬兩個活人。
一個,是金礦老板趙宏圖的兒子趙木生。
他在六歲那年跟著趙宏圖去視察金礦,結果有去無回。
村里人都說是趙宏圖挖山采礦觸怒了神明,為了保住金礦,拿兒子獻了祭。
而另一個被鹿嶺吞噬的,是趙宏圖自己。
當年趙木生消失后,他的母親尼桑薩滿就對趙宏圖下了詛咒。
詛咒他魂斷鹿嶺、尸骨無存、斷子絕孫、不得往生。
可二十多年過去,鹿嶺的金子都挖空了,趙宏圖依然生龍活虎。
就在人們以為薩滿的詛咒早已被趙宏圖用金錢打破時,他卻毫無征兆地失蹤了。
監控顯示他在半年前的某天,一如平常地走出家門,卻從此蒸發,活不見人,死不見尸。
正應了詛咒里那句「尸骨無存」。
而這一次,似乎輪到了那句「斷子絕孫」。
因為出事的是他女兒,我深愛著的趙樹生。
2.
半小時前我爸給我打來電話,說樹生把我哥弄傷了。
我趕到她家時,她正在地上翻滾,目光渙散,表情詭異。
任我如何呼喚都沒反應。
尼桑薩滿正對著她跳大神,敲著皮鼓手舞足蹈,嘴里念念有詞。
而我哥滿臉傷痕,縮在角落瑟瑟發抖。
我瞥見他敞開的褲子拉鏈,上去就是一腳:「王八蛋,我弄死你!」
我爸卻死死攔住我:「兒子,今晚這事兒真不怪你哥。」
「不怪他怪誰?怪你非要帶他來?」我已經紅眼,六親不認。
他身為村委會書記,帶著我哥來慰問尼桑薩滿,我哥卻對樹生做出禽獸不如的事。
如果他還敢袒護我哥,我連他一起打。
他卻一臉為難,欲言又止。
「爸也不知道怎麼跟你說了,樹生家有監控,你看看吧。」
我把樹生用被子裹緊,用床單束縛在沙發上,才打開監控錄像。
拉回到我爸和我哥剛進門的時候,一幀一幀仔細查看。
一開始并沒什麼異常。
薩滿看見我哥,十分高興,忙著給他張羅飯菜。
早在幾年前,她就給我哥和樹生定下婚事,可樹生從沒答應。
直到飯菜上桌,樹生也沒有露面。
我爸夾了一盤菜,示意薩滿給樹生送去,卻被拒絕。
自從木生失蹤,薩滿恨透了趙宏圖,連帶著也恨透了樹生。
母女倆的關系一直淡泊如水,趙宏圖失蹤后,兩人之間更是如履薄冰。
我爸勸不了尼桑薩滿,只能親自去給樹生送飯。
我哥拽住他,遞給他一杯剛倒好的酒。
我爸拍拍他肩膀,把酒菜送上樓,落座開席。
大概半小時后,樹生突然沖下來,一把掀了桌子。
薩滿給她一巴掌,她一把推倒薩滿,嘴里念念有詞。
薩滿霎時變臉,跟我爸說了句什麼。
樹生卻突然拽著我哥跑出門去。
我爸急忙追了出去。
薩滿換上神衣,跪在地上連連磕頭。
十幾分鐘后我爸回來了,急得團團轉。
一個多小時后,我哥失魂落魄地跑進來,跪在我爸腳下號啕大哭。
我爸隨后沖了出去,十幾分鐘后,背回了衣衫不整的樹生。
3.
竟然是樹生拽走了我哥?
看我哥的樣子,兩人顯然發生了不該發生的事。
我看到了結果,卻沒猜中開頭。
「樹生這到底是怎麼了?」我怔怔地看著我爸。
那個年代的監控錄像沒有聲音,我不知道他們都說了什麼。
我爸指指尼桑薩滿,艱難啟齒,「你姑姑說,樹生是……出馬仙了。」
「沒錯,她被一條白蛇附身,跟你哥已生米煮成熟飯。」尼桑薩滿篤定說道。
我急了,指著她的鼻子大罵:「少在這故弄玄虛!是不是你們給她下毒了?」
我爸神色一震,「兒子,樹生的酒菜是我給端上去的,你懷疑我?」
「沒錯,你也是同謀!你們都想讓樹生嫁給張文,你今晚把張文帶來,樹生就出事了,怎麼會這麼巧?」
我平等地懷疑他們每一個人。
薩滿卻冷笑一聲:「她吃的菜是從我們的盤子里夾的,喝的酒是從我們的瓶子里倒的,我們都好好的,哪來的毒?」
「誰知道我爸來之前你又對樹生做了什麼?你為了把她嫁給張文,什麼事干不出來?不就是想利用我爸的權力保住鹿嶺?」
鹿嶺本來是一個鄂倫春部落的神山,他們在這里供奉了一棵上千年的大樹。
后來部落凋零,族人消失,只剩下尼桑薩滿一個人堅守在這里。
為后繼有人,她嫁給知青趙宏圖,生了一兒一女。
土改那年,趙宏圖包下鹿嶺七十年使用權,在谷底挖出了黃金。
人們這才知道他下鄉之前是個地質工程師。
他早就發現這鹿嶺下有黃金,才娶了薩滿,得到這座山的承包權,申請了勘礦采礦權,把這座寶藏據為己有。
村里人悔青了腸子,這幾十年一直憋著想把鹿嶺要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