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頻里一個女人懷著孕,吃力地蹲在狹小骯臟且破舊的衛生間里洗衣服。
一個男人拿著手機對著她拍,邊拍邊得意地說。
「看吶,這是當年花了好大心思砸了好多錢追來的校花,現在還不是得為我洗衣服生孩子,做免費保姆。」
我一陣惡寒,怎麼會有這樣的男人。
視頻的女人慢慢轉過臉。
我驚訝地發現....
那竟然是我的臉!
1.
我叫譚夢,今年 35 歲,是一家上市公司的副總。
我的丈夫叫孟言之,是我的上級領導——上市公司的總裁。
我們是在讀研究生的時候認識的。
說好在頂峰相見,我們都做到了。
我們結婚 3 年,育有一個可愛的女兒。
家庭美滿,事業有成。
今天早上,言之送我到機場。
「登機小心,一路順風。」
他親了親我的額頭,目送著我到了登機口。
我揮手告別,上了飛機。
起初一切都正常,可就是到了飛機爬坡的時候,突然遭遇了猛烈的氣流。
整個機身都晃動得不行,氧氣面罩齊齊下落。
我來不及驚慌,一陣天旋地轉后,陷入了黑暗。
2.
我睜開眼。
眼前是耀目的白,鼻尖嗅到刺鼻的消毒水味。
似乎是在醫院。
我撐起半邊的身體坐了起來。
強烈的劫后余生之感過后是難以置信的疑惑。
遭遇空難我居然還可以平安無事得活下來?
我攤開雙手仔細看了看自己的胳膊手臂雙腿。
沒有任何的傷口。
只是莫名得看起來皺巴了些,手心干到粗糙。
沒理由啊,我的手平時都用護手霜滋潤著呢,怎麼會變得這麼粗。
手心摸上去隱隱都是繭。
還沒來得及細想,我的腹部就隱隱約約疼痛起來。
小范圍的疼痛逐漸擴大,我感覺自己呼吸都困難了。
掙扎著起來按了床頭的護士鈴。
播報器里傳來了洪亮的床號聲,但是響了好久都沒護士來。
反而來了一個中年的婦女。
她面色不善,把手里的飯盒重重地放在桌子上,瞪了我一眼。
「讓你懷個孕都懷成這個樣子,你到底怎麼做女人的!」
我確定不認識她,可是她對著我說話。
我沒理她,掙扎著起來又按了兩下鈴。
可誰知,中年婦女一個箭步上前拍掉我按護士鈴的手,嚷著。
「別按了別按了,一會護士來又要收費了,你還嫌自己給家里添的麻煩不夠多啊。」
「真是不知道怎麼了,本以為兒子有本事娶了個研究生,沒想到啊,卻是個護不住蛋的雞,中看不中用。」
我強忍著腹部刀割般的疼痛,「大嬸,你在跟我說話嗎?我們.....認識嗎?」
「呀,現在還給我演起戲來了。」
大嬸無語地瞥了我一眼,走過去把飯盒打開,勺子筷子摔在桌上,「愛吃不吃。」
我這會覺得腦子也疼得厲害,這到底是哪兒跟哪兒啊。
過了一會,一個男人走進了病房。
我抬頭看他,怔住了。
這人我倒是認識,只是沒想到他變得如此滄桑老態,跟我印象里的他完全是兩個人。
「趙強!好久不見了。」
趙強冷冷地白了我一眼,「剛才媽在電話里說你瘋瘋癲癲的,我還不信,沒想到你還真的瘋給我看了。」
「什麼意思?」
我沒懂,我們幾十年沒見了,怎麼一上來就用這種態度跟我說話。
「你只是流了產,又不是壞了腦子,少給我裝了。」
趙強語氣不善,甚至懶得多看我一眼。
流產?
我都沒懷孕怎麼會流產的?
難道.....
我咬牙忍住走路撕扯到腹部的疼痛,一瘸一拐地走到洗手間,深呼一口氣,猛地抬頭。
鏡子里的還是我。
只是面色憔悴,臉色蒼白,眼角的細紋比之前多多了,甚至法令紋都加深了一圈,老態疲態相加,增大了好幾個年歲。
自從我醒來,好像所有事都發生了變化,處處透露著詭異。
對了,孟言之!
是他送我上的飛機,他應該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我捂住腹部,慢慢地走,還沒出洗手間的門就被一把抓住了。
趙強把我掀到床上,惡狠狠地說,「流產了還不安分,是不是要等以后不能生了才開心!是不是想要趙家絕后啊!」
我疼得厲害,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眼前一黑,再次陷入了昏迷。
3.
再次醒來的時候天都黑了,只有一盞電力不足的白熾燈開著。
護士拿著本子在記錄著什麼,眼見我醒來,放下本子,看了看我。
「你需不需要幫助啊?」小護士湊近我,「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只是覺得你的家人對你好差,剛剛你休克了,他們還在罵罵咧咧的......」
「你可以幫我一個忙嗎?」
我指著桌上的手機,「幫我撥個號碼。」
現在的我是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了。
小護士按照我說的號碼撥過去,等接通了,把電話放在我耳邊。
「喂,你好,哪位?」
電話里傳來熟悉的聲音,我的鼻尖一酸,眼淚無聲地落了下來。
「是我。」
「...哪位?」
「我是你老婆。」
「老婆?」他疑惑地問道。
「我是譚夢啊。」
這回他的聲音冷了下來,「不好意思,你打錯了。」
「嘟嘟嘟......」
電話里傳來忙音。
明明就是孟言之的聲音,為什麼他說不認識我,還掛了我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