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我同樣無法確定,孫浩現在到底是人是鬼一樣。
我特麼腦子全亂了,一臉崩潰地扯頭發,「別玩我了,你特麼到底是人是鬼,和阿蕓是什麼關系?」
「我和陳蕓是清白的。」
孫浩面無表情地說,「我根本沒有生育能力。」
我抓狂道,「那也不能證明你們就一定清白,你只是不能生孩子,并不是……無能。」
「你這麼喜歡抬杠,怎麼不去工地上班。」孫浩聳了聳肩,一臉無奈,「我找陳蕓,只是為了治病。」
呵呵!
我差點聽笑了,阿蕓能治不孕不育,我特麼怎麼不知道?
「你不知道的事情還有很多。」
孫浩瞪著一雙死魚眼睛,「愛信不信吧,我這次來,只是為了替陳蕓傳話。」
「什麼話?」
「第一,不要相信那個姓姜的,無論他跟你說什麼都別信。第二,明天晚上,阿蕓會在你們第一次約會的地方等你。」
我依舊不解,「為什麼她不自己來?」
「等你見過她之后,自然就明白了。」
孫浩話里話外都充滿了神秘,「如果你想知道那孩子是怎麼回事,可以親自去問她。」
說完,他與我擦肩而過,消失在夜幕之下。
我良久無語,靠在樓梯間沉默了很久。
返回家,我癱在沙發上,苦思了一夜。
如果孫浩不是鬼,那就證明,姜警官從一開始就在騙我。
可他為什麼要騙我?
一個成年人說謊,肯定是為了達到某種訴求。
但我身上,應該沒有值得他惦記的地方吧?
第二天天亮,我打算去殯儀館看一看。
也許只有找到尸體,才能確定他們到底誰是人,誰是鬼。
可拉開門,我的腦神經再度受到了刺激。
本該躺在殯儀館的姜警官,居然好整以暇地站在門口,對我眨著眼,「邢斌,早啊!」
「啊!」我懵了,砰地一下,將大門死死關上。
不對。
肯定是我開門的方式不對!
定了定神,我伸出顫顫巍巍的手,再度拉開了門把手。
姜警官還在門外揉鼻子,滿臉怒火。
「大哥……」
我差點沒給他跪下,抖著臉說,「為什麼連你都要變成鬼來找我?」
「我沒死!」他瞪著我,臉色鐵青地蹦出一句話,「被燒死的是我哥。」
他繼續去揉被撞歪的鼻子,「昨天下午,是我哥在家,我也是事發很久才得到了消息,大火燒起來的時候,我在市里開會……」
「你還有個哥哥?」我瞪大眼,有些不敢相信。
「怎麼,我不能有親人?」
他沒好氣地指著鼻子,「見過鬼流鼻血嗎?」
我頓時無話可說了。
好不容易止住鼻血,姜警官忽然伸長脖子,朝大門深處看了看,「昨天晚上,是不是有個鬼來找你?」
我詫異到愣神,你連這個都知道?
「呵呵!」
他冷笑,指了指我的額頭,「你先照下鏡子,看看自己的樣子到底有多衰!」
我擦汗道,「你到底是警察,還是神棍?」
他搖頭,「回答我的問題,是不是孫浩來找你的,你們到底聊了什麼?」
「孫浩說,推他下水的人是你。」我索性把話撂出來,用余光試探他的反應。
「鬼的話你也信?」姜警官嘴角上揚,很淡定。
我說,「鬼的話為什麼就不可信?其次,你一再說他是鬼,有證據嗎?」
「想看證據是吧?」
姜警官恢復了嚴肅,瞇著眼睛看我,「好,你跟我來!」
說完,他拉著我朝樓下走。
本以為,姜警官會帶我去殯儀館。
誰知,他卻帶我步行了一個多小時,進入了城郊處的一個菜窯廠。
步入菜窯廠,我在流水線上看見了許多正在忙碌的工人,廠區邊緣,蹲著一個正在「箍缸」的老頭。
(年輕一點的朋友,可能不知道什麼是"箍缸"。
南方菜農們每到秋收季節,會把蔬菜曬干,儲存在瓦缸里,準備過冬。
瓦缸用久了會開裂,如果開裂不算太嚴重,菜農就會找人"箍缸"。
簡單來說,就是用一圈鐵絲把瓦缸開裂的部分"箍"起來,抹上水泥和粘合劑,讓瓦缸經過自然風干,還能接著使用。)
姜警官指正在墻邊箍缸的老人,"他能證明,孫浩已經死了。"
我滿臉狐疑道,"一個箍缸匠怎麼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