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個不停。
仿佛有個聲音在我耳邊戲謔地說著:「你逃不掉的。」
我整個人丟了魂似的,沈余一直在我耳邊說著話,可是我什麼都聽不清,只能看見她的嘴一直動來動去。
身體逐漸下沉,之前那種昏沉的感覺朝我席卷而來,在徹底昏睡前,我用力地咬了自己的手臂一口。
鮮血突突地往外冒,可我卻感覺不到疼痛似的。
手上的注鉛感越來越重,那種被禁錮的感覺越來越強烈,我嘴上的力氣更加用力了。
沈余似乎嚇著了,拼命地將我的手從我的嘴里拉開。
疼痛感來襲,我的意識逐漸恢復。
嘴慢慢松開我的手臂,沈余見我不再咬自己的手臂,著急忙慌地站起來:
「等下等下,我去拿藥箱,藥箱我放哪的?藥箱呢?」
沈余著急地去臥室里翻找。
我看著她的背影,最終離開了。
那個人連沈余的地址都找到了,如果他將沈余也關在娃娃里面……
我不敢想象,我不能將我最好的朋友也一起連累。
我加快步伐離開了沈余的家。
手臂上的鮮血一直冒,有血把袖口浸濕,滴落在地上。
路上的行人看見我的模樣紛紛避之不及,我的頭越來越暈,腳也快站不住。
我不知道去哪,我不敢回家,不能去沈余那,我還有哪里可以去呢?
我不知道我走了多久,雙腿徹底沒了知覺。
為了保持清醒,我隔一會就會咬上之前的傷口,直到我的手再也抬不起來。
恍惚之際,我好像聞到一股淡淡的茉莉花香,之后便失去了意識。
5
手臂好癢——
我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復古風裝修鋪面而來。
有東西不停在我手臂上搗鼓著,我下意識縮了縮手指——我的手臂還是不能動。
「別緊張,我在幫你上藥。」
聲音溫潤性感,我的余光只能看見一頭毛茸茸的短發,像之前被困在洋娃娃里一般,我大部分地方都不能動,只有眼睛和手指能動稍微動一動。
有暖暖的風吹在我的傷口上,我意識到那人在對我的傷口吹氣。
「好了,疼不疼。」
那人起身,我看清了他的臉——將我關在洋娃娃身體的那個男人!
驚恐的淚從我眼角滑落。
他眼里滿是克制的憐惜,手指動了動,整個人附身而下。
最終停在我的眼前。
和之前不一樣,雖然皮膚一樣白皙,但今天似乎更加有些人的氣息。
我的睫毛不停地顫抖,眼里滿是驚恐,一只手將我的眼睛蒙住。
溫熱的,帶著正常人體溫的手。
臉上落下一個柔軟的東西。
那人將手拿開,我看見他嘴唇上的淚珠。
「我叫江欽安。」
我眨著眼睛,示意我知道了。
江欽安拿著藥離開了,我的心里久久不能平靜。
他到底想要干嘛,一會壞心地將我關在洋娃娃里,一會又溫柔地給我上藥。
房間里點著安眠的香,沒想多久,我就睡著了。
醒來之后,我的身體能動了。
手臂上的傷口已經結痂,犯著些癢意,我忍著想撓它的欲望下床,在這偌大的房間里尋找江欽安。
我在花園里找到的他,清晨的日光落在他的額前的碎發上,他拿著剪刀在修剪茉莉。
難怪,身上會有茉莉香。
「醒了?」
「你為什麼要嚇我?」
我直奔主題,我可不想和他周旋。
「嚇你?昨天我們是第一次見面,宋小姐。」
「第一次見面你就知道我姓宋?」
即便是我的粉絲,他們也只是知道我的網名,根本不知道我姓宋。
江欽安沉默,剪茉莉的手頓了頓。
「那件事我不知道你是怎麼做到的,如果你是我的粉絲,請你以后不要再那樣做了,我房間里的監控也是你放的吧,我已經報警了,你自己在牢里好好反省吧。」
話音剛落,警笛聲在屋外響起來。
我和江欽安同時被送到警局,做完筆錄后我安心地回了家。
因為還需要一定的證據,江欽安只是暫時關押。
要證據還不簡單,我臥室里的攝像頭不就是證據,他能自由出入我的房間,我就不信臥室的攝像頭拍不到他。
6
從儲物箱里翻出之前的攝像頭,我笑了笑。
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這不就是江欽安嗎?
心里的石頭終于落地,我重重地嘆了口氣。
身體放松地往后坐下。
可接觸到的并不是平整的地面,而是——一雙腳。
我被一雙手夾著腋窩摟起來。
「舍得回來了?」
冰冷的手指摩挲著我的下巴。
我看著剛剛才被我送進警局的江欽安。
手指出奇地冷,江欽安的面色又恢復之前的慘白色。
他將手上的翡翠扳指取下。
我這才注意到,他什麼時候戴上的扳指。
下巴上的手逐漸下移,青蔥的手指握住我細細的脖子。
逐漸收力。
「誰允許你離開我的?」
「江欽安你發什麼瘋!」
「呵。」那人低笑一聲,眼底晦暗不明:
「一百年了,你記得的還是哥哥的名字。」
他將頭埋在我的頸間,聲音說不出地難過:
「宋嬌嬌,你就這麼不喜歡我嗎?」
我像是一只浮游,被他拽在手里,他抬起頭,我看見他猩紅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