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能救我。
我朝江敬生走去,未知的時候只有恐懼,可是現在我看著他說不清內心的情緒。
我牽起江敬生戴著翡翠扳指的那只手:
「你戴了一百年?」
江敬生的慘白的手指動了動。
他將手從我手中抽出:
「不過是習慣了。」
「都過去一百年了。」我摸著他的臉,就像一百年前我摸著他的臉,「早該放下了。」
江敬生往后退了一步,躲過我的手。
「可我放不下。
「我們注定……」
「江敬生,我們成親吧。
「你不是說,等你結業后我們就成親嗎?
「我在一百年前,不就是……你的了嗎?」
江敬生往后退著,他搖頭:「你又想騙我,你們都騙我。」
我跑上去抱住他:「我沒有騙你,我說真的,我們成親。」
為了表示我的誠意,我將江敬生手上的扳指取下。
「你知道的,西方定親雙方會交換婚戒,雖然我們還沒有婚戒,但是這個扳指和婚戒都是戴在手上的,你愿意和我成親嗎?」我將扳指遞到江敬生手上。
「一百年前,我給你戴過了,現在,該你給我戴了。」
江敬生捏著手上的扳指,久久不肯給我戴上。
等了很久,江敬生認真地說:「我還沒結業。」
我一愣隨即安撫著他:「我可以等你。」
江敬生消失了,像是從來沒出現過似的,桌上出現一套紅色的婚服。
我的手機不見了,房門依舊打不開,連網都不能上。
我像是回到了之前被江敬生囚禁的日子。
整日除了擺弄些花花草草,什麼都不能做。
第二日下午,門開了。
我頓時緊張地站起來,江敬生站在門口。
「你、你結業了嗎?」
今天就要成親了嗎?
「我叫江欽安。
」
看吧,我還是分不清他們兩個。
江欽安朝我走來,我聽見自己強烈的心跳聲。
不對,我還是能分清楚他們倆。
「你怎麼在這。」
「二十四小時沒有證據警局就把我放了。」
我閉上嘴,我想問的不是這個。
江欽安笑了笑,停在我兩米的地方:
「你想起來了嗎?嬌嬌。」
我點頭,看著他的身影不由得濕了眼眶,他見到我的時候是什麼心情呢?
我忘了他。
但我還未來得及和江欽安再說一句話,就被一只手捏住了后脖頸。
「宋嬌嬌,你又騙我。」聲音沒有絲毫情緒,但我知道這下徹底完了。
江敬生之前將我囚禁起來時就是這樣。
果然,我被江敬生用力一甩,整個人跌落在地板上。
「嬌嬌。」江欽安沖過來將我扶起。
「哥哥,你們還真是一對苦命鴛鴦。
「百年前是這樣,今天還是這樣。
「我從小到大沒和你爭過什麼,甚至連家產,為了避免和你爭奪,我都去學了醫,可是為什麼,你連嬌嬌都要和我搶。」
江敬生像是極力隱忍著什麼,掀起一陣陣狂風,沙發開始破裂,頭頂的燈猛烈地搖晃。
江欽安將我護在懷里,我聽見他強有力的聲音:
「我從未想和你爭過東西,至于家產,我不喜歡經商,可是家里總要有人繼承家業,你一向不在意的樣子,我做兄長的只有承擔起這個責任,至于嬌嬌,我承認我動了心。」
「哈哈哈——」江敬生狂笑著,屋內的風越來越大,將電視都掛翻了。
「為什麼我們得到的都不是自己想要的。」
江敬生眼里充著血:「你們不該騙我,不該瞞著我。
「總是說一切都是為了我好,吳媽騙我,父親騙我,你騙我,連宋嬌嬌!」
江敬生冷眼看著我,「你也騙我。」
「我親愛的娃娃,你過來。」江敬生朝我招著手,我身體不受控制地從江欽安的懷里掙脫,走到江敬生旁邊。
「你還在執迷不悟嗎?」江欽安站起身,想朝我走來,卻被江敬生一掌掀翻在地,狂風像利刃一般在江欽安的身上劃上幾道口子,我看見他肩上淡淡的牙印。
「嬌嬌,我們成親好嗎?」我的身體動彈不得,只能乖乖坐著被江敬生擺布。
江欽安癱軟在地,像我一樣不能動彈。
屋內的狂風停住了,吊燈不知何時掉落下來,鋒利的一端對著我的腳。
江敬生將吊燈的殘骸撿起放在一旁:「可不能讓這些東西傷了我的娃娃,不然就不好看了。」
他將桌上的婚服拿過來,又一顆顆解著我的扣子。
「去臥室。」我閉上眼睛,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
江敬生的手一頓,隨即笑起來:
「對了,哥哥你還沒看過吧。」
我絕望地閉上眼。
「江欽安!你閉什麼眼!你不是喜歡嬌嬌嗎?她要成親了,你不看看嗎?」
我的眼睛被迫睜開,和江欽安對視。
江敬生給我換婚服換得極慢,屈辱的淚從我臉頰上滑落。
江欽安的眼里流出血來,江敬生笑了笑:「哥哥,你還真是光明磊落正人君子呢。」
「罷了,我自己看。」
江欽安閉上眼,我臉上的淚被江敬生胡亂抹開。
「哭什麼,又不是沒見過。」
婚服終于換完。
緊接著,江敬生操控著我的身體和他拜堂。
夫妻對拜結束后,我的一只手恢復了自由。
江敬生往我手中塞了一杯茶。
「新婦孝敬長輩。」
我和沈欽安對望著,他朝我露出一個溫潤的笑。
我看著從他眼眶中流下的血,心臟像是被揪住。
手里的茶被我打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