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二人回到車上,聽張師傅一說,才知道這位老漢姓楊,看著滿臉皺紋,十分蒼老,但其實比張師傅也大不了多少。
剛才是怎麼回事”我問了一句。
唉,剛才我不是跟您提過,有個老表的女婿是在曹家做事的,就是楊老哥。”張師傅嘆了一口氣道。
大叔的女婿就是剛才那人”我還真是挺意外。
對,那人叫劉浩,在曹家很受重用,我每次到梅城來,楊老哥都要拜托我去劉家看一看秀玉。”張師傅點頭道,又補了一句,秀玉就是楊老哥的閨女。”
那楊大叔這次到梅城,是來見閨女麼”我恍然問。
是啊,可惜一直沒見到,而且這事說起來怪異的很……想想都毛骨悚然!”
張師傅說著,在楊大叔肩膀上輕拍了一下,老哥,你把事情從頭到尾跟小林老板說說吧,他是很有本事的人,說不定能給你拿個主意。”
好好好。”楊大叔連連點頭,抹了抹老淚道,大概三年前的一個晚上,我閨女秀玉突然打了個電話回來,說是要結婚了。”
我和我老伴都吃驚不小,當時我閨女還在讀書,大學都沒畢業,怎麼突然間就要結婚了而且之前也從沒聽她透過半點風聲。”
我在電話里就勸我閨女,說婚姻大事要慎重,千萬別操之過急,再怎麼樣也得把人帶回家看看才行。”
不過秀玉說,男方的家庭和人品都很好,而且是在梅城的曹家做事,等過幾天把我們接過去看看。”
我找人打聽了一下,才知道這曹家大名鼎鼎,不僅有錢有勢,而且還是梅城首善,我倆就在想,我們那女婿既然能在曹家做事,而且還很受器重,那肯定是差不了的。”
等幾天后,劉家派了人過來,把我和老伴接了過去,這一看,我們這女婿雖然年紀稍微大點,但品性還有家庭條件,都是一等一的,再加上秀玉樂意,我們老兩口也就沒什麼可說的了。”
接下來很快就辦了婚禮,婚禮很倉促,就在家里請了三桌人,我和老伴當時就有點犯嘀咕,別說是劉家這樣的家庭,就算是我們農村里面,也不至于這樣啊。”
唉,不過那會兒我們也沒有太多想,等婚禮結束后,也就返回了老家。”
這之后我們和秀玉也經常通電話,聽說她婆婆對她跟女兒一樣,女婿也體貼,我們也就放心了。”
不過慢慢的,兩邊的電話就少了,我打秀玉的手機,經常都是打不通,有時候難得接通了,也是草草說了幾句,就說有事掛了。”
我就覺得很奇怪,問秀玉是不是有什麼事,但一直也問不出什麼,我就跟我閨女說,你都嫁過去那麼久了,什麼時候跟女婿一起回來看看。”
秀玉還是說忙,走不開,說等有空了一起過來,我跟老伴商量了一下,既然閨女沒空,那就我去看看他們。”
結果這一去,只見著了我女婿,說是秀玉正好有事出遠門了,我只好給秀玉打電話,秀玉倒是接了,說的話也跟女婿說的一樣,在外辦事情,暫時回不來。”
我在劉家等了幾天,一直沒見秀玉回來,實在是等不住,就只好回去了。”
后來我就拜托老張,到梅城的時候就去劉家看看秀玉。”
是,這幾年我去過劉家差不多也有幾十趟,見到秀玉的次數不多,加起來大概五六回吧,每次也說不上幾句話,秀玉就說有事,得先去忙了,我只好把楊老哥他們捎的東西放下就告辭了。”
張師傅點頭道。
說到這里,他嘆了口氣道,秀玉這孩子也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很好的一個孩子,但自從嫁人之后,總感覺……感覺有些生分了。”
我問張師傅,還有沒有其他什麼感覺異常的。
張師傅想了半天,搖了搖頭說沒有。
老張說得沒錯,不單單是你這樣想,我和我老伴也有這種感覺,總覺得秀玉自從嫁進劉家后,就不一樣了,跟我們說話的時候,也很是冷淡。”楊大叔憂心忡忡地道。
我老伴說,可能是秀玉嫁進了大戶人家,說話做事就得講規矩,不好跟以前一樣,可我總覺得事情有點奇怪,秀玉是我的閨女,這孩子是什麼樣的品性我最清楚。”
所以我經常叫老張順道去看看秀玉,就是怕這孩子出什麼事。”
自從秀玉的弟弟出事以后,我老伴的身體就一直不好,再加上想念女兒,在半個月前突然間就病倒了,一病不起。”
秀玉還有個弟弟麼”我問。
張師傅嘆了口氣,給我解釋道,楊老哥家里本來有兩個孩子,可惜小兒子走丟了,這都是好些年前的事情了。”
我點了下頭,沒有繼續問下去。
這對于任何家庭來說,都是一道永遠無法痊愈的傷疤。
我老伴病得迷迷糊糊,什麼都吃不下,就惦記著秀玉,想著見閨女一面,我趕緊就給秀玉去了個電話,想著這回閨女總該要回來了吧”楊大叔說到這里,紅著眼捶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結果你們知道秀玉說什麼,她讓我們去醫院,醫藥費什麼的,她都給我們打過來,但是她現在太忙了,實在回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