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買方自然是求之不得,說馬上就過來。
大約等了將近一個小時的時間,買方來了,但只有他一個人來,他老婆沒來。
不過他老婆沒來也好,因為他老婆是個潑婦,待會兒肯定要吵起來。
這買方姓胡,是個奔五十的人,我們稱呼他為胡先生。
這胡先生一到,見我們拿著錘子和撬棍,頓時嚇了一跳。
“你們這是干什麼?”
“胡先生,我先問你個問題。”
我帶著他來到主臥,指著衣柜問他:“這個衣柜,是你們搬進來之前就在這里的吧。”
當時我帶他和他老婆來看房的時候,這個衣柜就在這兒,但事關重大,我還得再跟他確認一下。
“對啊,當時還是你帶我們來看的房,這衣柜可不就在這兒嘛。”
胡先生解釋說:“我跟我老婆看這衣柜還是好好的,而且質量各方面都不錯,加上裝修完也缺錢,就沒有換房間里的衣柜,就一直在用著。”
我說:“那我現在要把這衣柜砸了,你不會要我賠錢吧?”
胡先生瞪大眼睛:“砸了?這好好的,你砸它干什麼?”
我看了孟一凡一眼,見孟一凡點頭,我才說:“這衣柜后面的墻,里面可能藏了一具尸體。”
這話一出,如當頭一棒,嚇得胡先生僵在原地,眼睛瞪得渾圓。
我見他也沒阻攔,便招呼謝鵬和李興陽開始砸衣柜的背板。
其實這背板根本不用耗費太大的氣力,因為腐蝕得太厲害,稍稍一用力,一砸一撬,背板很快就被我們給弄塌了。
背板一塌,便露出了那面墻的真面目。
房間里,頓時響起所有人倒吸涼氣的聲音,還有那胡先生的怪叫聲。
我們所有人都被嚇得連連往后退,手里的工具全都掉在了地上。
只見衣柜后面的墻上,原本是刷了白色的乳膠漆,但此刻,乳膠漆連同墻皮全都鼓脹了起來,像是被水泡過。
而且鼓脹起來的地方,正好勾勒出一個人形出來!
這堵墻里面,果真藏了一具尸體!
有人在這間屋子殺了人,然后重新砌了一堵墻,用水泥把尸體封在了里面,還粉刷了墻面,定制了一套衣柜來遮住這堵墻。
然而時隔多年,尸體腐爛,尸油從墻里面滲出來,勾勒出了這個人形,還腐蝕了衣柜的背板。
事實證明,買方夫婦不是精神有問題,而是這個房間里面,真的有人在盯著他們看,一直都在盯著他們看……
“陳墨……”
孟一凡咽了口唾沫,緊緊抓著我肩膀:“報……快報警!”
我顫抖地摸出手機,連忙撥打了報警電話。
第9章 攤上官司
我們報警了。
警察很快就來了。
命案通常都是大案,所以警方這邊來了很多人。
有法醫,有痕檢,有現場勘察的。
他們還帶來了一些專業工具,把衣柜拆了,又把墻給拆了。
我們全都在現場,目睹了拆墻的整個過程,也看到了那個‘人形’的主人。
那是一個女人,不知道死了多久,但應該有很長時間,因為尸體已經化成了白骨,由于那一頭如同枯草般的長發還在,所以能分辨出來性別。
當那具干尸被抬出來之后,一股腐臭難聞的味道,瞬間充斥著整個房間。
我從來沒聞到過這麼難聞的味道,我甚至難以將其形容出來。
而且可能是水泥的緣故,這具干尸身上的衣物,被很完整地保存了下來。
看到干尸身上所穿的衣物后,我和孟一凡全都嚇癱在地。
黑色長裙,紅色高跟鞋……
這不正是來敲門的那個女孩,身上的穿著嗎?
“嘔——”
我們幾個直接跑到廁所狂吐。
唯一的一間廁所,被我們四個人包圓了,一個接一個進去吐。
我和孟一凡吐得最厲害,不光是因為看到了那具干尸的樣子,聞到了那股難聞的味道。
更重要的是,那具干尸的主人死了這麼多年,我們很可能在昨晚,還見過她……
現場挖掘出來了一具女尸,那個胡先生又驚又怒,現場便大發雷霆,一直在罵我們,說我們缺大德,把這麼兇的房子賣給他。
他罵得那叫一個臟,把我們祖宗十八代都罵了一遍,連警察都勸不住。
但說實話,這件事我們也很冤。
因為我們根本不知道這房子出過事,更沒想到還有具尸體藏在這房子里。
作為中介,我們只是負責給賣家和買家牽線搭橋而已,我們雖然有告知的義務,但前提是我們要知道這房子出過事啊。
最后那胡先生鬧得不可開交,把附近的鄰居都驚動了出來,警察沒辦法現場給我們做筆錄,只能讓警員帶我們先回警局。
……
這一天,我和孟一凡算是沒消停過。
我們先是去了警局,配合警方做完了筆錄。
原本做完筆錄我們就可以離開了,可那個胡先生不肯放過我們。
他有兩個訴求,一是要我們退房,二是要我們賠償他二十萬的損失。
這二十萬里面有房子的裝修費,還有他和他老婆的精神損失費。
退房這沒得說,于情于理,賣方那邊必須給人家退,因為賣的是兇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