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莫仙姑的死狀

他們罵完就都作勢要沖過來打我。

我看著他們氣勢洶洶的樣子，驚恐的后退著，一直到我被逼的退無可退，只能壯著膽子朝他們說道：你們憑什麼說是我家害的！你們自己家沒孩子嗎憑什麼一定要我沈家的人去做狐祭女我爺爺不舍得我去做狐祭女，那你們自己怎麼不去！”

我嘴上雖這麼說著，心里卻是滿心的疑惑。

母親失蹤之前從未和我說過沈家狐祭女的事。

我上次聽到狐祭女這三個字的時候還是夢里那只白狐說的。我連什麼是狐祭女都不知道。

可此時這個情況我也無法去追問他們：到底什麼是狐祭女。

狐村的人聽到我的話，既憤怒又怨恨的朝我說道：沈秦，當年我們狐村因為你們沈家死了多少人！你出生的那一晚，山上死了多少畜牲，沈家也因為你死絕了，你還敢說不是因為你！”

我聽到這話，更是疑惑了。

我出生那天除了我爺爺的事，還發生了別的事嗎沒有人和我提起過。

母親失蹤的突然，并沒有和我多說什麼，而且那時候我年紀也小。后來，村里數莫仙姑照顧我最多，我也問過她，她并沒有和我提起過這些。

我皺眉看著他們反駁道：當時死了那麼多人，你們為什麼不報警如果正如你們所說，狐村不可能相安無事到現在。”

人群中有個老人朝我冷哼了一聲：我們狐村死的人還少嗎被你們沈家害死的人還少嗎警察管過嗎真的要管，早就沒有我們狐村了！”

說著，一扭頭，他舉起拐杖指著我說道：打死狐女！扔進山里！祭祀狐仙！只要狐仙原諒了我們，我們狐村就會和以前一樣了。”

村民聽到老人的話，相互使了眼色，都朝我沖過來。

我看著他們，驚恐的抱住了頭。

他們已經把我逼到墻角了，我根本無路可逃。

那些人都朝我伸手，想要把我從墻角拖出來。

我緊縮著身子躲避著他們的拖拽，嘴里胡亂的喊著：你們別過來……”

就在此時，莫仙姑屋里，有人出來朝我喊了一聲：大家別亂來！沈秦，你進來！”

聽到聲音，他們圍攻我的動作停止，抬頭看向說話的人。

狐村的人對莫仙姑是從骨子里敬畏的。出來叫我的人是莫仙姑的弟子，好像叫白薇，雖然年歲不大，卻已經是半仙了。

她穿著一身白色道袍，長發綰成髻，消瘦的身形襯的她仙風道骨，倒是比莫仙姑更有幾分仙家的味道。

狐村的人盯著她說道：白師傅，莫仙姑死的這麼慘，就是沈秦害的，我們……”

沒等他們的話說完，她目光淡淡掃過在場的人。

原本氣勢洶洶的村民瞬間都閉嘴了，完全沒有了剛剛對我的氣勢，各個都低著頭閉嘴了。

沈秦，跟我進來！”她朝我沉聲的說了一句。

我聽到她這話立刻就撥開了人群朝她走過去。

我跟著她進去，剛踏進屋子，就感覺到屋子里一陣陣陰森之氣。

進去后，她指了指床上的莫仙姑。

我家師父有話留給你。你走近些聽。”

我聽到她的話，朝床上看去。

床上，莫仙姑還穿著那天帶著我去做法的袍子，全身都是野獸撕咬的傷，血淋淋的，慘不忍睹。

嘴里被塞了一嘴的狐毛，手里也抓著白色的狐毛，可眼睛卻是直直的睜開的，空洞而嚇人。尤其觸目驚心的是她心臟的位置空空蕩蕩的，她的心生生被人掏走了。

這一幕詭異而驚悚。

我看著已經僵硬的莫仙姑，聲音微微發顫的問道：她……她……不是已經死了嗎怎麼說話”

我身子都經不住的顫抖，聲音如鯁在喉。

我腦中閃過村民的話：狐仙的詛咒！

難道莫仙姑的死真的與我有關，與我們沈家有關

白薇指尖朝我眉心一指，在空中結了一個法印。

莫仙姑的尸體居然就直直的立了起來。

我看著這一幕，驚呆了。

死……死了的人居然還能站起來！

可更讓我驚呆的是，莫仙姑的尸體立起來之后居然直接走到我面前，噗通跪在地上，身子僵直的朝我磕了三個頭。

我驚恐的往后倒退著，目光死死盯著跪在我面前的莫仙姑。

沈秦，你家棺材里的狐皮要收好！狐皮在，你便在！還有，一定要記住昨天我帶你去的地方！記住了！那個地方！很重要！”

她說完，這些，就又朝我重重的磕拜了一下。

我看著這一幕，有些呆愣的朝白薇看去：我……莫仙姑她……死了嗎為什麼……她還能和我磕頭”

沒等我的話說完，白薇就已經開口了：你一定要記住師傅今日和你說的話！師傅拼勁最后一點神識給你留的話，必定很重要！”

我心中疑惑，對上白薇的目光，懵懵的點了點頭：好！我記住了！”

可沒等我說話，她手一抬，莫仙姑的尸體直接就躺回了床上。

那眼睛依舊直直的看著什麼地方，好似死不瞑目的樣子。

我看著她那樣心里發毛，猶豫的說道：莫仙姑，你放心，我一定不會忘記你說的話的！你安心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