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讓我覺得震驚的,是胡家主竟支持我誅殺南錦的態度。
而且聽胡家主話里的意思,支持我的原因竟是覺得南錦對我有意,怕他將來舍不得放我走
這……
我沉默了足足有十幾秒,才回應胡家主說:我早就已經權衡過利弊,南錦基本不可能現出真身,主動出擊對我來說……勝算渺茫。”
而且胡爺爺放心,南錦對憐晴絕對忠誠,將來她一復活他絕對不可能再多看我一眼。”
胡家主渾厚的聲音緊接著響起:孩子,你還年輕,有些事情你看不懂。”
今夜見到蛇王以前,我也以為一切會水到渠成,但現在看來事實并非如此……況且拋開南錦不談,那位蛇母也不是等閑之輩,她復活后也未必能容你。”
所以孩子,聽爺爺的,用你自己的方式盡可能的讓蛇王放松警惕,讓他對你毫無防備,將來時機成熟,爺爺自然會讓你擁有誅殺他的能力。”
什麼能力!”我急忙追問胡家主道。
可不知是不是因為神馬神鹿飛行過快,已過傳音千里極限的緣故,我再沒收到胡家主的回應。
大腦和周圍就這樣突然變的安靜了下來。
我出于好奇掀開轎簾看了一眼外面,萬米高空之下黑茫茫的一片,偶有幾處璀璨燈火閃過也是轉瞬即逝。
我伸出手接過一瓣轎頂落下的花瓣,放下轎簾,把玩花瓣消磨時間的同時,腦海中細細回想了一遍今晚所經歷的一切。
韓墨,這個總能帶給我驚喜的九尾狐,今夜在我完全想不到的情況下,竟送了我一個強大的胡家”作為靠山和退路。
這份義重情深,我一定會終生銘記。
……
一個小時后,花轎落在了巫醫堂門口,并在我下轎后自動原地消散。
我看著巫醫堂大開的門,站在原地做了好一番心理建設,才邁步走了進去……
我很確定南錦已經回到了巫醫堂。
因為我清楚記得自己在睡前已經關掉巫醫堂的大門,而此時它卻是開著的。
還是雙扇大開。
就像是某蛇在故意用一種熱烈歡迎”的陰陽方式,在等待著我的歸來……
我咽了口口水,從大堂走到臥室的每一步,腦海中都在不斷設想著等會兒見到南錦時可能會發生的場景。
按照那條蛇一貫的尿性,一定是先質問后陰陽,最后再發怒掐脖……甚至再嚴重些,很有可能還會借故行不軌之事。
那些畫面光是想想,都讓我忍不住在心里暗罵他的無恥與變態。
站在臥室門口,聽著里面像是有人收拾東西的動靜,我剛準備探頭觀察一下情況,一側身卻差點迎面撞上正從臥室里出來的南錦!
……”
幸好我和他之間有著身高差,所以不至于一上來就四目相對,但突然過近的距離還是讓我立時感到手足無措,下意識的就往后退了幾步。
也是隨著距離的拉開,我這才看到他手中拿著的東西。
……夏涼薄被,和一個枕頭
南錦他這是,要搬家
你……”我指著他,下意識的便想將疑惑問出口。
可我的話才起了個頭,就被南錦冷聲打斷
從今天開始,我住西邊這個房間。”
”
我羞于跟一個智商不足的人待在一個房間。”
南錦垂眸瞧著我,眼底滿是和語氣一樣的蔑視,與……幾分慍怒。
說完,他還刻意頓了幾秒,見我只是呆呆的杵在原地沒有其他表示后,直接繞過我朝西屋的方向走去。
沈悅,今晚我突然出去是有了黑巫醫的蹤跡,不過人還沒抓到就得知你要嫁人的消息,所以以后”
萬事小心。”
最后四個字,南錦說的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一樣,那叫一個咬牙切齒。
我知曉今夜經過在胡家的風波,他現在的心情一定非常不爽,所以無論他說什麼做什麼,都遵循沉默是金的法則。
一直到目送他走進西屋,才敢緩緩的舒了口長氣。
……幸好,南錦沒像想象中那樣狂暴發怒。
只是分開睡而已,還正合我意。
我站在原地不放心的朝著西屋的方向又看了兩眼,確認南錦不會再突然折返回來后,才放心的轉身走回臥室。
沒了南錦,平日里擁擠的小床睡著頓時感覺舒服了許多。
然而如此舒適自由的睡眠環境,卻并沒有讓我很快入睡。
我躺在床上,明明身體已經很困,可大腦皮層始終保持著活躍狀態,翻來覆去的怎麼都睡不著,無論哪個睡眠姿勢都感覺不是很得勁兒。
最后實在是睡不著,嘴巴又覺得有些干渴,干脆起來去大堂倒了杯水喝。
路過西屋時,我眼神下意識的瞟了里面幾眼。
南錦不需要睡眠,他屋里還開著燈,正捧著一本關于藥草的醫書在看。
也不知道是書里的文字過于吸引南錦,還是他壓根懶得再多看我一眼,我喝水來回兩次路過西屋,他明明看到了卻連眼皮都未抬一下。
他的表現讓我瞬間否決了先前懷疑他是在忍耐怒火,只待時機爆發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