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想到這里,我猛然驚覺,司鈺剛剛向我提及的湘西之行”,我好像無論從哪方面去忖量,都已沒了其他的選擇方式。
好像天上地下,我眼下能走的,就只剩下這一條路。
一條因前方眾多的因,鋪出的果之路。
我突然有種全身都被一條名為命運的鎖鏈牽住前行的感覺。
那種想要掙脫卻無法掙脫,只能順應天命往下走的無力感,讓我感到既挫敗又不爽。
司鈺見我久默不語,大概也猜出了我正在權衡去與不去間的利弊,緩聲道:沈巫醫今夜再好好考慮一下吧,如果您實在不想去,管理局也不敢勉強。”
我們今夜就宿在村子周圍,明天您考慮好了通知我一聲就行,我就先不打擾您休息了。”
說完,司鈺轉身翻窗離開。
過了一會兒,又一道人影出現在窗外,抬了抬手沒幾秒的功夫,散落一地的玻璃碎片就全都緩緩升起,在半空中齊聚后穩穩嵌入窗中。
兩扇破碎的窗眨眼間便恢復如常,人影也隨之消失。
小房間里又恢復到了司鈺等人沒闖進來前的寂靜。
我在這片寂靜中,坐在床上盯著某處愣愣出神了幾秒后,才重新又躺回到床上。
司鈺剛才走時說要我再考慮考慮,可在我看來已經完全沒有這個必要。
既然這次的湘西已是非去不可,有這無用的思量時間還不如讓我用來仔細想想去道湘西以后下一步該如何做。
總之不管怎麼說,身旁這條蛇都算是我的最后一道保險,無論湘西那邊如何危險,也都……
你打算去湘西麼”
正當我在為即將到來的湘西之行暗暗做著心理建設時,幽靜的房間里,突然響起南錦低沉又卷著幾分慵懶的問話聲。
我翻了個身,故意用背隔開他向我投來的灼灼目光,不然呢,要等到邪佛教勢力漸大,被教徒聯合報復的那一刻麼”
……”
身后意外的沒有響起南錦的回話聲。
想到他剛剛在危險時刻棄我于不顧,還說風涼話的舉動,我忍不住又陰陽怪調的續了一句
反正到時候你也會以什麼因果不宜插手為由不管我的死活,又不許我跟胡家求助,與其到時候束手待斃,還不如現在主動出擊,起碼比被動受害要強。”
……”
身后依舊沒有響起南錦的聲音。
我有些懷疑他早已離開,緩緩回頭想要確認一下,卻不曾想他原來還在身后,這一轉頭視線好巧不巧的與他又是一撞。
南錦的深瞳好像帶著某種魔力,一旦對上總是很難移開。
我愣愣的看著他,而他依舊保持原姿勢垂眸靜靜凝視著我,幾秒后才開口說:我早說過,你現在所經歷的一切都是你原定的命數,我不能多加阻攔。”
包括去湘西,如果你心里已經有了決定,我再開口勸就屬于橫加干涉因果,對你自身也不利。”
另外,剛剛我突然收手,是因為我早你一步看到外面就是司鈺。”
……”
南錦這是在……跟我解釋剛剛不幫我的原因
月亮真是打東西南北一起出來了,堂堂蛇王,也會有肯屈尊跟我這個微不足道的傀儡妻解釋的一天。
可真是稀罕。
我正在心里為南錦今日的反常感到納悶時,他突然又補充了一句:不過你如果明天真要跟著司鈺去湘西,我不會跟著你去,這趟你只能自己獨行。”
為什麼”我看著南錦,幾乎是脫口而問。
南錦這次沒有迎視我的目光,而我微微偏頭,看著某處不緊不慢道:
因為百余年前,我曾因一些原因與湘西之界里的某人有些過節,此人在湘西為我單獨設了界。”
自那以后,湘西就成了我在這世間唯一不能踏足之地,直至今日也是一樣,除非強行闖入,否則只要是屬于湘西的地界,我都不能進入。”
我:……”
某人。
有些過節。
單獨設界。
還一設就是百余年之多
……這恩怨橋段,聽著怎麼這麼像電視劇或者小說里專屬男女主之間的感情糾葛
這條變態蛇,該不會是在湘西那邊也留下過什麼風流債吧
那我身帶蛇母氣息,去了萬一要被那人抓包,豈非是又多了一重危險
想到這里,我無語的扁了扁嘴,斜睨著南錦的眼里流露出幾分鄙夷之色。
南錦也不知道是不是對我的負面情緒格外敏感,上一秒目光還落在別處,下一秒就突然一個轉頭,與我目目相覷。
他的速度實在太快,我甚至都來不及收回眼中的鄙夷,就被他完美抓包……
這下換我趕緊偏頭,假裝什麼都沒發生過的樣子,腦袋飛速運轉著,思考該說點什麼來緩解此時的尷尬……
然而還沒等我想出答案,對面的南錦就先一步發出一聲冷哼,收起你腦子里那些不正經的幻想,我跟這人的過節不是你想的那樣。”
你也完全不用擔心她認出你后會對你不利,恰恰相反,如果她真能認出你,對你來說可是一件大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