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為什麼欺負你?”陳歌攙扶著那個穿著跆拳道服的學生:“不要有所顧忌。”
“我們想成立跆拳道社,但學校不允許,所以我們就自己建立了一個社團。”
“建立社團就是幾個人群毆你一個?”陳歌感覺這孩子沒有說實話。
“我是陪練,新人都是這樣走過來的,我之前還有幾個學生,他們沒撐下去,然后就掄到我了……”學生說著說著眼淚不自覺的流了下來,他身體有些不真實,這是魂飛魄散的征兆。
“你別難為他。”櫻紅從陳歌身后走出:“那大個子是一個紅衣。”
她拽著陳歌的衣角,示意陳歌往門口走,防止他一不小心被弄死。
“紅衣?”陳歌最開始以為那學生只是一個半身紅衣,他太過相信陰瞳。
“對,而且是很恐怖的紅衣。”櫻紅嘴角上揚露出了可愛的小虎牙:“他叫韓松,患有巨人癥,從上小學開始就被周圍異樣的目光環繞,大家一開始都很怕他,后來發現他腦子不太好,為人特別老實以后,就有許多無聊的人開始捉弄他,那些人自稱是他的朋友,實際上只是指揮他做各種事情,把他當做工具,甚至……家畜來對待。更可悲的是,這些事情都是在學校發生的,他的家人都不知道,還為他交了朋友感到開心,他父母還曾邀請那些欺負他的孩子到自己家做客。”
“那他是怎麼進入門內的?如果是肉體上的欺負,以他的身體素質應該可以很輕易的打倒那些欺負他的人。”老白不放心陳歌,也跟著走了進來,他看到大高個只是半身紅衣后,還想著跟對方比劃幾下。
“這就是校園暴力當中最難處理的冷暴力,沒有人欺負他的肉體,只是排擠他,用語言攻擊他,冷落他,從各個方面讓他覺得自己是個怪物。”陳歌很清楚這些:“有些自己一無是處的廢物,就喜歡通過貶低別人來滿足自己,他們滿懷惡意,這孩子越是不想讓別人覺得自己是個怪物,那些人估計就越要說他是個怪物。”
“對,韓松就遇到了這樣一群人,有一次他們逼急了韓松,雙方打了起來,最后的結果是韓松被罰。受傷的是韓松,被傷害的也是韓松,但是那些家長卻瘋狂的攻擊他,都想讓韓松退學,他們覺得跟這樣一個又傻又暴力的人一起,自家孩子會隨時處于危險當中。”櫻紅嘴角帶著冷笑,她滿眼猩紅,似乎準備把所有看見的生命都殺了。
“后來呢?”
“學校誰也沒有處罰,不過針對韓松的冷暴力越來越嚴重了,他們對韓松的所作所為也越來越過分。他們學校曾經有個跆拳道社,其他社團都不愿意要韓松,唯有這個社團主動邀請了他,不過社團擔心他發狂,所以只讓他當陪練,也就是一個人肉樁。”
“韓松很珍惜這個機會,可惜有些人就是見不得他好,也選擇加入跆拳道社,后面的情況你也看到了。”櫻紅指了指陳歌身邊被圍毆的男學生:“那就是他曾經經歷過的事情,門外的他是一個被欺凌者,在這里他變成了霸凌者。”
“你為什麼對韓松的情況這麼了解?”陳歌有些好奇。
“我們來自同一個學校。”櫻紅沒有再繼續說下去,她似乎想到了什麼不愉快的事情。
“恩,我明白該怎麼做了。”陳歌看著自習室內已經被單方面碾壓的學生們,又將紅色高跟鞋取了出來:“韓松可能是覺得只要自己去欺負別人,讓別人害怕,那就沒有人再能夠欺負自己。”
“你想干什麼?”櫻紅總感覺自己看不透陳歌。
“我要告訴他,他的想法是錯誤的。”不等陳歌說完,自習室內就傳出一聲嘶吼,之前被按在地上打的韓松雙手撐著地板一點點站了起來。
他的外衣被血污徹底染紅,身體在不斷脹大,散發著刺鼻的臭味,從他裸露在外的皮膚上還能看到一條條蚯蚓般的傷疤。
“那些傷是怎麼形成的?”
“我也不知道啊,我只知道他在學校里發生過的事情,可能他在學校外面也遇到了一些事情吧。”櫻紅也是第一次看到韓松被逼到這種地步。
“他會進入門內,估計跟他的家庭也有關系。”陳歌看著已經發狂的韓松,心里有些驚訝,面對無頭女鬼和許音兩位紅衣的圍攻,他竟然沒有受太多的傷:“這家伙攻擊手段很少,不過非常能抗揍。”
陳歌不能在這里耽誤太多時間,沖著手中的紅色高跟鞋說了幾句話,但是高跟鞋一點反應都沒有,他也是沒辦法了,直接將高跟鞋扔到了韓松身上:“大姐,幫幫忙,我無法離開鬼校,你也出不去。我在這里先口頭上答應你,只要我能活著離開鬼校,立刻還你自由,咱們兩不相欠。”
櫻紅像看傻子一樣看著陳歌,但接下來的事情讓她完全沒有想到,屋子里響起高跟鞋細跟碰撞地面的聲音,一個個紅色鞋印在桌子和椅子上出現,最后那些鞋印開始出現在韓松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