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龕外壁上的血珠還未交匯,距離陳歌最遠的那個房間里忽然傳來了一聲刺耳的慘叫。
其他游客聽見了聲音趕緊跑過去看,陳歌則依舊守在神龕前面。
急促的腳步聲跑過走廊,一片混亂當中,陳歌忽然感覺耳朵有些癢,就像是有一個蝴蝶落在自己身上。
沒等他伸手去撓,耳邊突然想起了一個有些空靈的聲音;“蝴蝶的翅膀被撕掉了,它會痛嗎?”
陳歌五感遠超常人,可他卻沒有發現任何異常,那個聲音就像是憑空出現一樣。
保持自己的姿勢,陳歌正要呼喚許音,那個聲音再次響起,還是重復著剛才那句話。
對方似乎沒有傷害自己的意思,陳歌停頓片刻后,開口說道:“蝴蝶的翅膀布滿了血管,和身體緊密相連,撕了當然會很疼。”
“血管?就像媽媽身上紅色的線嗎?那麼美麗的翅膀里為什麼也會有血紅色的線?”孩子的聲音有些茫然,也有些可怕。
“蝴蝶破繭時會倒掛著,就是為了使血液因重力流遍翅膀,這樣才能讓翅膀有力氣舒展開,破繭而出。”陳歌的聲音很溫柔,他就像是幼兒園里的老師正在耐心為小朋友講解新知識。
“所以蝴蝶的翅膀會那麼美,是因為那些紅色的線,對嗎?”孩子的聲音很單純。
“你這麼說就太絕對了,那蝴蝶能夠破繭而出還跟重力有關,總不能把翅膀的美麗歸功于牛頓吧?”陳歌用話語吸引孩子的注意力,他轉動眼睛,余光掃向身側。
“快過來!小玲不見了!”
陳歌還沒看到孩子的長相,走廊另一邊就傳來了警察的叫喊聲。
扭頭看去,陳歌發現自己身邊什麼都沒有,剛才那個孩子的聲音就像是幻覺一樣。
“差一點就能看到了。”陳歌瞪了警察一眼,慢慢起身:“他們不是兩人一組嗎?一個失蹤了,另一個呢?”
“我剛才和小玲在這個屋子里尋找線索,她打開壁櫥后尖叫了一聲,我朝她那邊看去時,她人已經不見了。”年紀最小的男生開口說道,他所說的那個小玲正是剛才趴在神龕前往里看的女生,年齡也不大。
“壁櫥離你這麼近,一個人大活人能在你眼前失蹤?”陳歌按住壁櫥一端:“你們會不會是故意在演戲?我可聽說有的鬼屋現在很喜歡讓演員假扮游客,一起進去參觀。”
年紀最小的男生一臉苦澀,他很想質問陳歌是誰先開的這個頭,但是考慮到現在的處境,他還是決定裝傻:“我當時正在翻找雜物堆,聽見了壁櫥打開的聲音,緊接著就聽到了小玲的尖叫聲,但是等我回頭看去時,發現壁櫥門卻是關著的,小玲那時候已經不見了。”
“她會不會就躲在壁櫥里?”陳歌一把拉開壁櫥的門,出乎預料,門后竟然還有一個房間。
這個屋子四四方方,沒有窗戶,完全密封,墻壁上貼滿了符紙,房間入口處撒著類似鹽的東西。
那個叫做小玲的女孩此時就坐在房間中央,她呆呆的看著房間某處,表情呆滯。
“小玲!”留著黑色長發的女白領直接沖入房間,抱住了地上的小玲。
她悄悄在小玲耳邊說了一句話,但是小玲卻沒有給她任何回應,這時候她似乎才知道了問題的嚴重性,雙手晃動小玲的肩膀:“你怎麼一個人跑到這里面來了?”
“壁櫥里有求救聲,我往里面看的時候,突然被人拽了一下。”小玲指著自己手臂,那里殘留著一個小孩的血手印:“我不玩了,我要離開!”
她說完就要去按動腕表上的某個按鍵,但是被女白領阻止:“你冷靜點,我們還沒開始參觀,你怎麼能自己放棄?”
兩個女生壓低了聲音,陳歌將一切都看在眼中:“清明在進來的時候,可沒有告訴過我,按動腕表上這個按鍵就能退出鬼屋。”
他笑瞇瞇的看著坐在符紙中央的兩個女生,一點要追問的意思都沒有:“房間里貼滿符紙,門口撒著鹽,說明這個房間應該是場景里最安全的地方,符紙和鹽都是鬼怪畏懼的東西,這是個安全區,你們如果害怕的話可以呆在這里。”
“真的嗎?”警察有點動心。
“當然,也有另外一種可能。”陳歌的目光掃過房間四個角落:“這個房間或許才是整個場景里最恐怖的地方,所有的符紙都是為了鎮壓房間里的惡鬼,怎麼?你們要不要賭一把?”
“那……還是算了。”
聽到陳歌的聲音,女白領也趕緊扶著小玲走出房間。
“記得關上壁櫥的門,小心有什麼東西跟著你們出來。”陳歌和警察走在最前面,他們又回到了神龕旁邊。
很快眼尖的警察發現了神龕上互不交融的血珠,他睜大了眼,抓著陳歌的胳膊:“神龕怎麼流血了?”
“這鬼屋是我開的嗎?你問我我問誰?”陳歌面色凝重:“剛才還不是這樣的!都怪你們一驚一乍,讓我錯過了什麼重要的東西。”
幾名游客全部圍了過來,他們也沒想到神龕竟然會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