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注意,蓋好被子,別著涼了。”張雅站在臥室門口,她的屋子不大,只有一個臥室。
“你才要注意,記得鎖住臥室門。”陳歌擺了擺手。
“用不著你提醒,晚安。”
“晚安,好夢。”
臥室門關上后,陳歌一個人躺在沙發上,腦子里空空的:“我已經好久沒有這麼開心的吃飯了,也很久沒有舒服的休息了,我簡直不敢相信這是在門后世界。”
身體處在一個完全放松的狀態,陳歌甚至懷疑自己一閉眼就會直接睡過去:“不能大意,冥胎和于見應該一直在尋找機會。”
他關上了燈,等到午夜零點,進入衛生間換上了自己的衣服,雖然還沒完全干,但穿著已經沒那麼不舒服了。
“該走了,張雅家里沒有和于見相關的線索,再呆下去也只是浪費時間。”理智告訴陳歌現在應該離開,然后利用晚上的時間在荔灣鎮里搜索,可是每當他腦海中產生這個念頭的時候,身體就會竭力的抗拒,仿佛大腦里還有另外一個聲音在勸他留下來。
“這次過來是因為我想要看看能不能在張雅家里找到線索,以后應該沒有這樣的機會了,也就是說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過來,各種意義上都是最后一次。”走到門口時,陳歌停下了腳步,他回頭看著張雅的臥室門:“十八歲的張雅成為了紅衣,二十五歲的張雅成為了一名盡職盡責的老師,這兩個她結合起來,才是一個真實的她。”
坦白說陳歌剛收到張雅情書時,心中只有害怕,死亡仿佛陰云籠罩在頭頂。
第一次對張雅出現改觀是在午夜逃殺直播時,他和兇犯在后山守林人的小屋里相遇,張雅的提醒救了他一命。
后來他鼓足勇氣去西城私立學院,當他在舞蹈室里看到張雅的遭遇后,他雖然還是很害怕張雅,但是害怕當中多了一絲心疼。
正是因為這一絲心疼,他才會去幫助張雅追查當年的兇手。
兩人相遇的場景仿佛就發生在昨日,時間跨度不算長,但是中間的經歷卻不是簡簡單單幾句話就能說清楚的。
“以前我只看到了作為紅衣的張雅,這一次在門后我才算是真正了解了她。”陳歌走到了臥室門口,手掌輕輕搭在門板上,他不知道門內的張雅是否睡著,猶豫了很久,低聲說了一句:“遇見你,是我的幸運。”
提起背包,陳歌將茶幾下面的黑傘拿走,將那把紅傘留了下來。
偷偷打開門,陳歌沒有選擇在張雅家里過夜,他冒著雨離開了。
按照原定計劃,陳歌從荔灣鎮東區開始搜索。
暴雨中的小鎮和平時完全不同,沒有路燈,沒有光亮,馬路上一輛車都看不到。
“感覺入夜以后,整個小鎮里就我一個人。”
陳歌早已習慣了黑夜,他一棟一棟建筑查看,沒有任何收獲,也沒有看到任何一個人影。
“感覺這地方變得越來越壓抑了,但是卻說不出來哪里有問題,明明所有東西和人都沒有明顯的變化。”
暴雨在清晨停止,陳歌很早就回到了學校,他翻墻進入校內,打開教室窗戶,回到了自己座位上。
學生陸陸續續來到學校,今天第一節課就是英語,陳歌趁著老師來之前問杜明借了作業,十分鐘飛速搞定。
“謝了,以后有時間我請你去鬼屋參觀。”
陳歌將作業還給杜明,他有些意外的發現,平時很啰嗦的杜明,這次居然一句話也沒說,似乎心情很差:“你沒事吧?”
杜明依舊沒有說話,只是低著頭,好像不敢看陳歌。
……
上完了早上的課,陳歌伸了個懶腰,他正要跟杜明聊兩句,這個小胖子卻提著書包自己走了。
“不太對勁,必須要問清楚。”陳歌走的很快,一出教室門直接跟另外兩個男學生撞在了一起。
“不好意思。”陳歌不想招惹是非,所以主動道歉。
“真晦氣。”其中一個男學生拍了拍自己衣服,他似乎很討厭陳歌,低聲罵了幾句。
他聲音不大,剛好能讓陳歌聽見,大概意思就是說陳歌有媽生、沒媽養,用單親家庭攻擊陳歌。
“同學,罵人是不對的,過段時間我再來告訴你罵人為什麼不對。”陳歌臉上帶著笑容,他記住了這兩個男學生的長相和聲音,很灑脫的離開了。
這倒不是說陳歌宰相肚里能撐船,可以容納別人的侮辱,他只是覺得沒必要跟快要死的人一般見識。
兩個男生以為陳歌好欺負,臉上帶著不屑。
陳歌則從他們身上發現了一些不好的苗頭,災厄已經降臨,這個門后世界開始針對他了。
“冥胎和于見等不及了嗎?”陳歌最終還是沒有找到杜明,他在教學樓里轉了一會,提著包去了樓頂。
推開鐵門,張雅獨自坐在之前的那個地方,她旁邊還放著一個飯盒,就像是在等什麼人一樣。
“張老師?”
“沒想到你真會過來。”張雅招了招手:“今天早上你是什麼時候走的?”
“雨一停我就走了,我是第一次在別人家過夜,怪不好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