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是陳歌記憶中很溫馨的地方,但在于見心里可能并不是這樣,一進入家黑夜就會降臨,只有離開家天才會亮。
陳歌不清楚于見為什麼會對產生這樣的印象,他雖然沒有父親,但他有一個很愛她的媽媽。
看陳歌仍舊站在原地,男人也不強求了:“至少我做好飯以后,你進來吃點。”
他輕聲嘆了口氣,進入廚房,沒過多久屋子里突然傳來碗筷掉落的聲音,陳歌的父親好像摔倒了。
身體本能的邁入房內,陳歌直接跑了過去,男人背靠著墻壁,捂著自己的肚子,地上是一地碎瓷片。
“藥,藥在外衣口袋里。”
陳歌趕緊跑過去找到了一小瓶藥,藥瓶上標簽被撕去,根本看不出這是什麼藥。
“我來做飯吧,你好好去休息一下。”陳歌扶起男人,羅若雨趴在廚房門口看著,眼中滿是擔憂。
做好了飯,陳歌把羅若雨送回自己房間,給她蓋好了被子之后,倒了兩杯熱水進入自己父親的臥室。
關上房門,陳歌將水杯放在床頭柜上,搬來一把椅子坐在了父親床邊。
他抓起了自己父親的手,看著床上虛弱、疲憊的男人。
在的他的印象中,父親是個神秘、開朗、非常有趣、懂得許多東西,無論遇到什麼困難都可以解決的人。
那高大的背影,一直站在自己前方,為自己遮風擋雨,他從未想過有一天那道身影會如此虛弱躺在床上。
腹部傳來的痛苦,讓他身體卷曲,他弓著背,似乎不太愿意讓陳歌看到這樣的自己。
“二十多年了,我們從未這樣聊過,生活催著我不斷向前,一切我都習以為常,直到你們離開的那一天,我才知道自己所謂的獨立只是一種生活技能上的獨立罷了。”
陳歌說的很多話,都是埋在心底無法跟別人講的。
“你在說什麼?”男人的臉色有些蒼白,他靠著枕頭,猶豫了很久,似乎是想要對陳歌說什麼,但最終沒有說出來,只是隨口開了一個玩笑:“你跟誰學的做飯?味道很不錯啊。”
“或許是遺傳的基因比較好吧。”陳歌將熱水遞給自己父親:“你剛才吃的是什麼藥?”
“治胃病的,不礙事。”
“生病還是盡早治療比較好,家里不用管,我來照顧若雨。”
眼前的男人就是陳歌自己的記憶,現在的他就像是在靜下心來用一種特殊的方式和“父親”對話。
兩人聊了好久,解開了所有誤會。
中間陳歌擔心男人的身體,希望他早點休息,但是男人卻固執的將陳歌留在自己身邊,不斷交代著他作為一家之主應該承擔的責任。
他說的最多的一句話就是,照顧好自己,照顧好妹妹。
天快亮時,暴雨停了,陳歌也再次走到了家門口,可還沒等他走出房門,父親的臥室里就傳來聲響。
他趕緊跑了過去,發現男人穿戴整齊坐在床邊,一手捂著自己的胃,另一只手在抽屜中翻找什麼東西。
“今天你就別去上班了。”陳歌幫他找到了藥,看著他手背上青黑色的血管,那不是病,是詛咒,冥胎和于見在詛咒陳歌的記憶。
日益虛弱的父親就是因為他們在搞鬼,他們應該是準備對所有陳歌深愛的人下手,讓陳歌也體會到絕望。
翻動漫畫冊,陳歌嘗試著呼喊一個個名字,一條細小的血絲在漫畫冊上出現。
“我還需要更多的時間。”
讓男人在家里好好休息,陳歌提起背包去了學校。
進入校門的時候,他并沒有感到什麼不妥,這一天就像是平時那樣。
來到教室,很多學生都已經到了,有的開始預習今天的課,有的在背單詞,還有些人在抓緊時間補作業。
陳歌坐到自己位置上,他朝旁邊看了一眼,杜明低頭在修改什麼東西,他桌子靠近陳歌的那邊整整齊齊擺著各科的作業。
杜明沒有跟陳歌說話,但想要表達的意思卻很明顯——需要抄什麼自己拿。
和還是個孩子的杜明比起來,陳歌就算是千年的狐仙了,他知道杜明一直在留意自己。
這家伙身上發生了什麼事情?他為什麼突然不跟我說話了?難道謠言的源頭就是他?
自己記憶中的杜明雖然是那種比較自私的人,但他從來不會去散布謠言,他對謠言八卦一點興趣沒有,有散布謠言的時間還不如多做張卷子。
別看這小胖子嘴很碎,但卻是個成績從未掉出年紀前十的學霸,他的娛樂時間很少,非常自律。
陳歌沒有去碰杜明的作業,拿出英語課本,對照著作業看了起來。
“先把選擇題做了吧,要是筆仙在就好了。”
上午第三節是英語課,張雅進入教室的時候,班級里很多學生立刻開始交頭接耳。
謠言和惡意中傷并沒有影響到張雅的狀態,她還像平時一樣。
到了第四節課,陳歌正難得的在聽課,突然接到了一個電話。
打電話的人是他父親的同事,對方說他父親突然昏倒住院了,讓他趕緊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