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喝酒的時候,應臣表現和普通人完全一樣,甚至要比大多數人更擅長社交,如果我的一切推測都是真的,那這個家伙可就太可怕了。”
“應臣在所有活人面前都戴著假面,他只有在自己弟弟應瞳面前才會卸下偽裝,而那個孩子從很小開始就見到了如此可怕的場景,估計就算沒有冥胎,應瞳以后也有可能成為推門人。”
門后世界的恐怖和扭曲程度,與推門人現實里經受的絕望成正比。
陳歌現在雖然通過觸覺和嗅覺沒有發現這個世界有什麼特別的地方,但或許他一睜開眼睛,就會看到這個世界真正恐怖的樣子。
“想那麼多也沒用,還是先找個安全的地方躲起來比較好。剛才那幾個孩子里,只有一個小孩推了我,也就說剩下幾個孩子里應該還有可以交流的,真要是沒地方去了,我可以去試試說服他們。”
陳歌心里也沒底,他其實一直都在小心注意四周,遇到突發意外也可以立刻采取措施。
剛才之所以會被那個孩子從背后推下樓梯,一是因為他確實沒想到有個孩子沒有離開,當時腳步聲都混雜在了一起。
第二點則是因為那個孩子的力氣很大,根本不像是一個小孩。
失去了視覺,僅通過聲音就確定對方的身份是一件很冒險的事情,所以說不到萬不得已,陳歌不會去相信任何人。
“如果這里和現實對應,應臣家住在七樓,我等會可以通過電梯運行聲音來判斷樓層,嘗試乘坐電梯。”
老式電梯一發動聲音很大,還很危險,但電梯畢竟也代表著第三條路,如果應臣知道自己只能夠走樓道的時候,電梯就會成為他唯一脫逃的希望。
當然,陳歌并不希望發生這樣的場景,他現在還不想跟應臣對上。
“先假設這里和現實完全一樣,應臣家住在七樓,我現在的位置是在三樓和四樓的拐角,應臣應該是在一樓。”
“他可能守在一樓樓道口,也可能已經離開,跑出了這棟樓。”
什麼都看不見,陳歌只能靠猜測去選擇自己的路。
“應臣不知道我是盲人,他之前是從右邊樓道上的樓,如果他意識到了某些問題,很可能會再進入左邊的樓道查看。畢竟在他看來那個偷偷潛入他家的人是通過左邊樓道離開的,有可能會在左邊樓道里留下某些線索。”
想到這里,陳歌果斷離開了左邊樓道,進入長廊,朝著右邊的樓道走去。
“但愿是我多想了,不過謹慎些總歸是好的。”
陳歌預想的最好情況是,應臣到了一樓后聽見左邊樓道里有動靜,又急忙進入左邊樓道,而他則躲到了右邊的樓道,完美錯開對方,順利逃出這棟建筑。
等離開這棟樓之后,可供躲藏的地方應該會變多。
想法很美好,可現實卻總是冰冷殘酷的。
陳歌剛進入三樓走廊就聽見了開門聲,那個聲音距離他很近,離他只有兩、三米遠。
扶著墻壁,陳歌直接站在了原地。
冷風呼呼的吹著,從那個房間里涌出了一股臭味。
站在走廊上對陳歌來說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情,他猶豫片刻后,向前邁出了腳步。
鞋子下面好像踩到了什麼東西,很脆,像是什麼蟲子被自己踩死了一樣。
這種感覺很不好受,陳歌不敢停留,在他準備邁出第二步的時候,肩膀忽然被人按住。
“你是新搬來的?”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傳入陳歌耳中,剛才忽然開門的就是這個人。
“是的。”陳歌大腦飛速運轉,空氣中的臭味包含食物發霉的氣味、衣物堆積的臭味、還有人體上的臭味,自己身邊的這個大叔似乎非常邋遢,很久沒有整理過房間。
“新搬來的為什麼身體這麼燙?我還以為你是樓外面進來送東西的。”中年男人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身體燙?陳歌覺得自己的體溫已經很低了,這還是第一次有人說自己身體很燙。
他沒有反駁,如果站在活人的角度來說他體溫不僅不高,還有些偏低。
但若是站在死人的角度來說,他確實和其他“人”不同,是個異類。
陳歌正在思考怎麼回答中年男人的問題,他耳邊突然傳來了一聲貓叫。
吸了一口涼氣,陳歌豎起耳朵迅速判斷出了貓叫聲傳來的位置,就在左邊的樓道里!
沒等他開口,第二聲貓叫傳來,聲音比之前的更加急促。
“應臣過來了!”
現在再往右邊樓道跑也來不及了,陳歌只有一個選擇,他低聲對中年男人說道:“老哥,我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要給你說。”
抓緊了背包,陳歌扶著墻皮,摸到了門框:“咱們進去說,給我三分鐘時間!”
他不由分說進入了中年男人的家。
“誰讓你進去的?”
“快關門!”陳歌什麼都看不見,他只能聽見愈發刺耳的貓叫聲,那聲音好像只有他一個人能夠聽到一樣。
“你到底是干什麼的?”中年男人動作很慢,磨磨唧唧的,這時候貓叫聲就好像是在殺貓一樣,已經到了瘆人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