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歌也說不清楚黑霧里隱藏著什麼,那些東西散發出的氣息和厲鬼不同,但是卻可以激發出人心底最本質的恐懼感。
“它們原本就生活在門后的怪物?”
拉上窗簾,過了許久,那種心悸的感覺才消失。
“這地方太詭異了。”
陳歌叫上溫晴,兩人來到客廳門口,一直在裝死的白貓見陳歌準備離開,也趕緊“活”了過來。
打開防盜門,鐵門剛錯開一條縫隙,陳歌就聞到了刺鼻的臭味,他感覺那股困擾了他很久的臭味,源頭就在這個小區里。
將門推開到三分之一,陳歌先走了出去。
樓道里擺著各種雜物和垃圾,地面上到處都是黑色的污跡和不太明顯的血斑。
墻壁上貼著一張張泛黃的宣傳單,那宣傳單上的滿是辱罵溫晴的字眼,只不過和現實中不同的是,宣傳單上的黑白照不再是溫晴本人,而是換成了一個沒有頭的女人。
整條走廊都貼著無頭女人的宣傳單,光是看著就讓人心驚肉跳。
陳歌身后傳來吸氣的聲音,溫晴臉色蒼白,雙眼直直的看著墻壁上那些宣傳單。
比劃了一個噤聲的手勢,陳歌緩緩向前走了幾步。
樓道里臭味濃重,還有些潮濕,頭頂偶爾會掉落一些東西,像是小蜘蛛,又像是柳絮,能夠感覺的到,但就是看不見到底是什麼掉到了自己身上。
“每扇門上都寫有門牌號,向暖家仍舊是401號,這里姑且按照A棟四樓來算。”
門后的九鴻小區和金華小區所有建筑扭曲在了一起,陳歌首先要做的就是重新確定自己的位置。
“401、402……”當陳歌走到405的時候,他突然停下了腳步。
這扇門兩邊放著很多黑色垃圾袋,樓道里有一大部分臭味就是從這垃圾袋里散發出來的。
陳歌悄無聲息走到垃圾袋旁邊,他打開其中一個垃圾袋,看見里面裝著被血染紅的繃帶和衛生紙,還有大量斷掉的針。
“為什麼會有這麼多的斷針?”他正想打開其他的垃圾袋看看,405房間的門突然發出聲響,那扇鐵門被人從里面打開了。
一個又高又胖的中年女人提著一個黑色塑料袋出現在門口,她身上滿是肥肉,臉上畫著很濃的妝,手上貼了很多創可貼,指尖殘留有油污。
她渾身帶著濃濃的劣質香水味,那氣味幾乎掩蓋住了從黑色垃圾袋里散發出來的臭味。
“你在干什麼?”中年女人的聲音聽著讓人有些害怕。
“不好意思,我家貓有點淘氣,喜歡到處扒拉東西。”陳歌將白貓抱起,他的視線則在同一時間躍過了中年女人,看向405房間內部。
整個房間被刷成了粉色,地板磚上殘留有帶血的針線,電視機屏幕上映照出了沙發上一個男孩的身影,那個孩子看起來非常虛弱,腰部以下蓋著薄被,值得注意的是,薄被中間那里被血染紅。
“不聽話你還養它干什麼?我最討厭這些小東西了。”女人將手里的垃圾袋隨手扔到門邊,然后回到屋里關上了房門。
“那個女的看起來好兇。”溫晴小聲說道:“不過她的臉我有些熟悉,跟現實里405的租客有一點像。”
“她應該就是405的租客,只不過她的樣子被門扭曲了。”
陳歌壓低了聲音,他剛才打開黑色塑料袋還沒過幾秒鐘,中年女人就打開了防盜門扔垃圾,說明對方當時可能就站在門口,聽到了外面的動靜。
“如果真的是她,那我們說不定可以向她求助。”
“那個女人值得信任?”
“現實里405的租客是一位獨居女性,身材嬌小,人不怎麼愛說話,但是脾氣很好,尤其是對小孩很有包容心,她不僅不討厭向暖,還經常會主動找向暖說話,逗向暖開心。”
“你被她騙了,405的租客可能是一個人販子。”陳歌聲音壓得更低了,他在溫晴耳邊說道:“剛才開門的時候,她家電視機屏幕映照到了沙發,那沙發上躺著一個臉色蒼白的男孩。”
“男孩?是向暖嗎?”
“年齡要比向暖大一些,臉也完全不同。”
“不是向暖?那你怎麼知道她是人販子?”平日低頭不見抬頭見的鄰居竟然是人販子,溫晴有些不能接受。
“男孩腰部蓋著被子,被子下塌,最關鍵的是被子中間那里被血浸透,血跡還在擴散,明顯是從內部浸濕的。”
“他受傷了?”
“他不是受傷了,他是大腿以下被截肢了,而且血還沒有完全止住。”
陳歌的話讓溫晴汗毛都豎立了起來。
“現實里這些人把自己藏在人皮下面,但在門后,他們會暴露出自己的真實模樣。我們一定要小心,否則會死的非常痛苦。”
離開了405房間,溫晴的臉色依舊很差,她的目光總會有意無意的掃過405門口的黑色垃圾袋:“陳歌,我現在很擔心向暖。”
“著急也沒有用,我們現在去找一樓的黃大爺,他應該是這小區里唯一愿意幫助我們的人。”
陳歌思路非常清晰,他的意志就像是鋼鐵一樣,很少會被外界因素干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