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子一步步成為兇神,走到了現在,它早已面目全非,變得不再是它自己了。
血字上記錄的很清楚,布娃娃一開始沒有傷害樓內的住戶,但它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種“罪”。
屋主人在不斷丟棄它的過程中,最后迎來了布娃娃的報復,這幾乎是一個必然的結果。
“金華小區里記錄的是向暖的生活,這九鴻小區當中埋葬的可能是冥胎的過去。”
陳歌的影子第一次出現變化是在西郊恐怖屋里,接下來它經歷過什麼,或許可以在這幾棟樓內尋找到一些蛛絲馬跡。
沒有去關柜門,陳歌把柜子里所有的衣服都拿了出來,也沒有看到那個怪物,它就好像已經從這房間里離開了一樣。
“衣柜里有小孩的衣服,鞋柜里也有兩大一小,三雙拖鞋,種種跡象表明,這房間里曾經住過一個男孩。”陳歌將那些帶著血字的床單擺在地上:“204的租戶曾經有一個孩子,通過床單上的血字可以看出,他們那個孩子死后,這個古怪的布娃娃才出現。布娃娃剛開始并沒有傷害他們,似乎是抱著一絲希望,想要跟他們生活在一起。”
“你覺得可能嗎?看描述,那布娃娃完全就是個恐怖的怪物,誰愿意跟那東西生活在一起?”小孫無法理解陳歌說的那些話。
“你和屋主人都覺得布娃娃是個怪物,但是你們有沒有站在布娃娃的角度去考慮一下?它會覺得自己是個怪物嗎?”陳歌指著床單上的血字:“雙腿里塞著骨頭,肚子里裝了心臟,還擁有一張拼合成的臉,這布娃娃按照自己的想法,在努力變得和人一樣。”
“我怎麼感覺你說的那麼恐怖?”
“布娃娃想要成為人,它渴望的應該是像人一樣的生活,它渴望家庭、渴望愛,可惜它低估了做人的難度。”陳歌非常理智:“它不知道人究竟是什麼,它更不知道自己對旁人來說代表著什麼。它其實也算是一個孩子,只不過被魔鬼誘引,成為了最恐怖的小孩。”
“不管怎麼說,他最后還是殺死了屋主人,我覺得它不是在表達自己的想法,它從一開始就抱著不好的目的,我甚至懷疑屋主人的孩子就是被布娃娃所殺。”溫晴臉色恢復了一些,她不敢去看那些帶著血字的床單。
“你說的也有可能。”陳歌將地上的床單整理好,拿在手中:“這個房間搜查的差不多了,咱們現在去其他房間看看吧。”
“那些碎床單你要帶出去嗎?”溫晴和小孫同時問道:“那東西不吉利,要不還是放回原處吧。”
“也好。”陳歌的背包空間有限,他戀戀不舍的將那些床單放回衣柜:“現在漫畫冊無法使用,等員工們蘇醒以后,再過來一趟也不遲。”
204的鬼一直沒有出現,這房間就像是很久都沒有住人了一樣。
走出204房間,最先邁出房門的溫晴在門口停頓了一下。
“怎麼了?”
“地上有血……”
幾人順著溫柔手機照射的地方看去,204房門口殘留著一攤新鮮的血跡,剛才他們在屋內搜查的時候,似乎有個什麼東西就站在門口看著他們,并且還站了好一會。
“墻壁上也有血跡,你們看!好多手印!”溫晴指著門框旁邊的墻壁,那里有許多類似嬰兒的指印,它好像在墻皮上快速爬動過。
“這樓內古怪的東西還挺多。”陳歌使用陰瞳,跟隨著血手印,一直走到樓道口:“往三樓去了?”
“還要繼續往上嗎?要不還是回金華小區A棟吧,咱們鎖上門,外面的人也進不來,等到天亮再過來怎麼樣?”
“那如果天不會亮呢?”陳歌沒有理會小孫,他加快了腳步,直接進入樓道。
空氣中開始出現一股淡淡的霉味和臭味,樓內依舊很安靜,可是這種安靜和正常的安靜完全不同,仿佛有一種無法形容的東西正在掏空內心,一點點挖走一個人的靈魂。
陳歌五感敏銳,這種感覺他體會的最深,似乎只要進入這棟樓,靈魂就會在不知不覺間被永遠禁錮在這里。
從二樓走到三樓,根本沒邁出幾步,但是氣溫卻突然變低了許多。
地上到處都是紙錢,墻壁上挨家挨戶都張貼著白色的福字,破舊的房門上沒有門神,反而是貼著兩張白紙。
“門神是用來鎮守家門的,這貼兩張白紙是什麼意思?”
更讓陳歌不解的還在后面,301房間的門鎖徹底壞了,根本關不上。門板虛掩著,門外面放著一碗插著筷子的白飯,門里面擺著一個滿是灰燼的銅盆。
想要進門,就要從銅盆上跨過去,這本身也沒什麼,可是陳歌使用陰瞳看的清清楚楚,那銅盆的邊緣寫著幾個字——跨此盆者,受刀山火海之刑,嘗挖眼剜心之痛。
陳歌自己不信這些東西,但在別人的門后世界,他信不信沒有用,關鍵要看推門人信不信這些。
“這算是詛咒嗎?”
門是開著的,可陳歌也不敢冒然進入,他只是把門推開朝里面看了看。
屋內有被焚燒過的痕跡,地面上到處都扔著沒燒完的紙錢,值得注意的是房屋四角擺放著四個小香爐,這香爐的外形非常奇特,是個跪在地上的小人,似乎正在贖罪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