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兒院里處處都能看到有人活動的痕跡,但游客們卻找不到一個人。
掛在屋檐上的風鈴輕輕搖晃,左寒推開了大廳的門。
略有些傷感的音樂從某個房間傳出,一張張餐桌的盡頭,擺著一座殘破的神龕。
“這是一家私人孤兒院,公辦的福利機構里絕對不會有神龕存在。”王老師看著神龕,想到了以前遭遇的一些事情:“有些私人孤兒院的創辦者相信福報,他們會在自己的房間供奉牌位,但像這樣把神龕直接擺在大廳的孤兒院我還是第一次見到。”
走過長長的木質餐桌,王老師的臉上逐漸變得難看起來。
神龕上密密麻麻寫滿了方魚兩個字,看著非常嚇人。
“這是用指甲一點點摳出來的,上面那些深黑色的斑塊是血漬,它們已經和木板長在了一起,很奇怪,感覺就像是數年來一直有人在神龕上重復挖字一樣。”王老師有些疑惑:“為了制作一件鬼屋道具,需要付出這麼大的代價嗎?”
“這不一定是陳老板自己做的,他為很多兇案提供過線索,我懷疑他這鬼屋里有些物品是直接從兇案現場帶回來的。”左寒悄聲說道,這些話題屬于內部秘密,所以他也不愿意讓太多人知道。
“鬼屋老板為很多兇案提供過線索?”王老師下意識反問了一句:“我確實也聽說最近不太平,含江市分局多了一名線人,那個線人就是這鬼屋的老板?”
“老師,你因為當初那件事不再跟局里有任何聯系,所以你不太清楚,這位鬼屋老板非常的……”左寒想了半天也不知道怎麼形容:“他父母失蹤,為了調查這個案子,他硬生生把含江二十年前的舊案都給翻了,這種人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反正就是四個字吧,敬而遠之。”
“二十年前的舊案都能翻?”
“對啊,其實這還不是最可怕的。”左寒聲音壓的更低了:“他為含江警方提供了數起重案的線索,破獲了很多案子,但是他自己父母失蹤的案子卻一點進展都沒有,我懷疑這里面有大問題,他父母失蹤這件事絕對不簡單。”
“你其實是因為這件事所以才一直來他的鬼屋參觀嗎?”王老師很看重左寒,覺得他是含江法醫學院最優秀的學生之一,他覺得左寒和其他孩子不同,絕對不是那種貪玩的學生。
“我恐怕還沒資格去調查他父母失蹤的案子。”左寒看著眼前的神龕:“我完全看不透他,根本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麼,我甚至有時候都不敢跟他對視。我嘗試著去模擬分析他的心理狀況和性格,得出的結論讓我感到害怕。他擁有超越常人的理智和冷靜,還有夸張的適應能力和極高的智商。”
“數據庫中有類似的人物比對參數嗎?”
“沒有,他就是個怪物。能夠獨自設計出這麼多精妙恐怖的場景,可以找到無數重案隱藏的線索,和他比起來,任何人都沒有資格被稱之為天才。”左寒的手輕輕撫摸過神龕,指尖劃過一個個名字:“了解的越多,我就越害怕,越是害怕我就越感到好奇。我想要查明真相,如果有可能的話,我還準備利用畢業前的最后一個假期來他這里工作。”
“法醫學院綜合成績全校第一名跑到鬼屋里打工?”王老師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你比我聰明很多,欠缺的只是經驗,如果他真像你說的那麼厲害,你就算來這里打工恐怕也不會發現什麼有用的東西。”
兩人聊天的時候,旁廳的一扇木門被推開,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提著暖瓶從中走出,他看見大廳里站著這麼多人時也愣了一下。
“你們是來領養孩子的嗎?”老人的聲音在打顫,他身體很差,似乎下一刻就會暈倒一樣。
“年齡這麼大了還出來當鬼屋演員?這鬼屋夠黑心的啊。”付伯樂走到老人身前:“我們不是來領養孩子的,我們是來尋找東西的,你有沒有見過這個?”
他從口袋里拿出那張布娃娃的照片,在老人面前晃了一下。
“沒見過,你們不是來領養孩子的話就趕緊走吧,這個小鎮不太平,再不走,你們恐怕永遠都走不了了。”老人咳嗽了幾聲,正要離開,一直在人群里沒有說話的馬峰突然站了出來。
“等一下!我是不是在什麼地方見過你?”馬峰接管江九的工作,為了更深入的了解陳歌,他連夜觀看了陳歌挑戰自家鬼屋的視頻,面前這位老人似乎在視頻里出現過,但是他卻想不起來了。
“我一直呆在孤兒院里照顧孩子們,從未離開過這個小鎮,你怎麼可能見過我?難道你以前來過這里嗎?”老人就是陳歌挑戰虛擬未來樂園鬼屋帶回來的執念,一起帶回來的還有他的孫子、風鈴鬼和戲服紅衣。
“可能是我認錯了吧。”
“在這小鎮上可千萬不敢認錯人,你看的熟人不一定就是他,很可能是別的什麼東西假冒的,他們雖然有著一模一樣的臉和聲音,但是心完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