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兩個星期后,我開始做噩夢,那種非常真實的噩夢。”
“我夢見自己睡著后,床邊站了一圈人在看著我;我還夢見自己被當做尸體推進了焚化爐;這些夢都還好,直到第三個星期,我夢到了一個小孩。”
“那孩子臉上沒有眼睛、鼻子,就一張嘴,他站在我床邊讓我給他講故事。”
“我心里害怕啊,也不敢拒絕,就把老家村子里那些怪事給他講了講。”
“他好像聽上了癮,每天都會在我夢里出現,后來我真沒故事了,那個只有一張嘴的小孩還是不準備放過我。”
“他不僅在夢里出現,也開始在現實中出現。”
“我走投無路,完全崩潰的時候,一個整張臉被嘴巴占據的怪物,抱著那個小孩出現了。”
“他問我愿不愿意成為他的家人,我沒敢拒絕。”吃仁表情痛苦:“他好像一直在尋找自己的家人,但是沒有找到。”
“成為那怪物的家人之后,他就離開了,隨后我發現自己心臟上長出了一根黑色的血管,我必須要按照他的要求去做一些事情。不管多不愿意,只要我違背他的意愿,就會死。”
吃仁講完了自己的經歷,又看向陳歌:“你還是我遇見的第一個,有能力抑制住他詛咒的人。”
想要抑制住兇神的詛咒非常困難,紅色高跟鞋擁有極為稀少的和詛咒相關的天賦,再加上她吞食繼承了兇神冥胎的一切,本身也已經是頂級紅衣。
同時滿足了種種苛刻的條件,所以她才能抑制住吃姓怪物的詛咒。
“那姓吃的怪物和院長關系怎麼樣?”陳歌想試試能不能分化他們,畢竟張雅只能拖住一位兇神,另一位兇神完全可以趁著這個時間虐殺所有鬼屋員工。
“非常好,有時候大家甚至覺得他們就像是一個人。”詛咒被控制住,吃仁膽子也慢慢大了起來,這些話已經憋在他心里太久,現在終于能夠說出來了。
“大家?”
“新海姓吃的人不止我一個,十里香的老板也姓吃,我們全都是被詛咒醫院的受害者,終生只能活在詛咒的陰影下,不敢吐露任何秘密,還要滿足他們的一些要求。”吃仁牙關緊咬,他似乎想到了很痛苦的事情:“其中有些要求非常過分,十里香的老板就曾因為一件事,受到了懲罰,然后被逼迫吃了一種肉。還有一個人為了尋找自己女兒進入了醫院,結果不僅沒找到自己女兒,還被修改了記憶,成為了可憐的傀儡。”
臉頰上冒出青筋,吃仁很是懊悔:“是的,我們都是怪物。”
“只要保留人性,你就還是人。”陳歌安慰了吃仁一句,他心里則在思考另外的事情。
院長和吃姓兇神關系非常好,就像是一個人一樣,想要分化他們非常困難,那陳歌想要跟他們對抗,就必須要得到兩位兇神的幫助才行。
而這還只是擁有了正面對抗的資格而已,被詛咒醫院二十年前就存在了,它們到底有多少兇神,根本沒人能說的清楚。
連吃仁這種比較外圍的受害者都知道有兩位兇神存在,那詛咒醫院實際上的兇神數量,很可能會比陳歌之前預想的還要多。
“張雅是兇神,紅色高跟鞋是頂級紅衣,小布在荔灣鎮也能夠發揮出頂級紅衣的實力,但在其他人的門后世界距離頂級紅衣還差一點。”
這三位就是陳歌恐怖屋的頂級戰力,紅色高跟鞋和小布也是短時間內最有可能成為兇神的紅衣。
“實力相差太大,還是要借力才行。”陳歌心中浮現出了三個名字——高醫生、畫家、常雯雨。
“高醫生毀掉了活棺村的門,他可以自由在血色城市中移動,說不定已經成為了兇神。我跟他之間的關系非常復雜,同屬于怪談協會,還有高汝雪的情分在,我應該能說服他。”
“畫家自身擁有接近兇神的實力,身邊還跟隨了多位紅衣,因為范郁的原因,他跟我算不上敵人。”
“常雯雨雖然利用過我,但她現在要靠我來修復執念,三‘人’之中,反而是她最容易成為我的朋友。”
陳歌知道憑借自己一個人的力量很難對詛咒醫院造成威脅,所以他決定聯系一切力量。
“這麼一想,我還是有勝算的。”
和吃仁交流過之后,陳歌決定今天就去解決常雯雨的事情,盡快幫常雯雨恢復,對他來說也很有好處。
“以現在的力量對比,如果被詛咒醫院全力來獵殺我,我還真不一定能逃走。”
恐怖屋的員工很多是紅衣,但他陳歌只是個普通人,那所醫院想要殺死一位普通人真的太簡單了。
“所以計劃都要提前了,不能給那所醫院更多的時間。”陳歌重新看向吃仁:“在你成為吃姓怪物家人的這段時間內,有沒有遇到過外出的醫生和病人?”
“有過。”
“外出執行任務肯定會遇到危險,他們有沒有可能向你們求救?畢竟你們也算和被詛咒醫院有關,身上都背負著詛咒。”
陳歌耐心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