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日常任務中,最后一個任務由猙獰的血字構成。
深吸一口氣,陳歌選擇了最后一個日常任務。
“噩夢級別日常任務十分危險,是否確認選擇?”
“確認!”
“幸運的紅衣眷顧者,你已接受噩夢級別日常任務——門,這是所有噩夢級別任務當中最困難的一個,希望你的運氣能夠一直這麼好。”
“門(噩夢難度):閉上雙眼,堵住雙耳,不要說除你名字之外的任何一個字!從凌晨一點四十四分開始,推開你家里所有的門!”
“每推開一扇門都要喊一聲自己的名字,任務成功的方式有兩種。一是推開家里所有的門,二是當你喊出自己名字的時候,你能聽到自己的聲音在門的另一邊響起。”
“注意!你不能向任何人泄露任務信息!噩夢級別任務不能攜帶任何和手機有關的物品,不能攜帶任何厲鬼!”
看完黑色手機上的信息,陳歌沉默不語,這個噩夢級別任務光看描述不是太恐怖,但具體去執行的話就顯得非常困難了。
“任務要求是讓我推開家里所有的門,但他沒有說這個家是指我以前居住過的家,還是指恐怖屋。”
“如果是指恐怖屋的話,就算給我一個晚上的時間,我恐怕也無法在封閉感官的情況下推開所有門。”
陳歌盯著手機屏幕上的文字:“對我來說任務成功的方式只有一種,那就是在門的另一邊聽到自己的聲音。可問題是任務要求我堵住雙耳,我失去了聽力,還怎麼聽到門那邊的聲音?難道那個聲音會從門的另一邊響起,然后直接傳入我的心里?”
在自己家里推開門,然后聽到門的另一邊傳來自己的聲音,看似簡單的描述,卻蘊含著某些特殊的含義。
“我在恐怖屋里做這個任務,應該不會遇到危險……”陳歌剛想到這里,突然意識到,就在不久前,衛生間的門被人打開過,有什麼東西跑了出來。
那個從門后逃出來的東西,現在不知道是不是還藏在鬼屋當中。
“就算他躲在恐怖屋里,我也不用太擔心。”保險起見,陳歌給白貓套上了繩子,然后把繩子另一端拴在了自己腰上。
牽著白貓,陳歌進入道具間,他找到了眼罩、耳塞。
準備工作全部做完之后,陳歌走到了恐怖屋正門,他想要從這里開始,推開自己鬼屋里的所有門。
“恐怖屋是我從小長到大的地方,地面建筑我閉著眼也能走,比較困難的是地下場景。”
時間分秒流逝,等到凌晨一點四十三分的時候,陳歌穿戴齊全,站在鬼屋門口開始默數心跳。
等到一點四十四分的時候,陳歌用力推開了恐怖屋正門。
聽不見、看不見,這樣的世界黑暗又安靜,仿佛周圍只剩下了自己。
腦海中浮現出恐怖屋的地圖,陳歌閉著眼睛在走廊上移動,沒有碰到任何東西,這段路他走了無數次了。
“所有噩夢級別日常任務都有更深層次的含義,它們在一步步引導我接近真相,這個任務應該也是如此。”
陳歌沒有把任務信息告訴任何員工,他聽不到任何聲音,也看不見任何東西,走在熟悉的“家”里,仿佛回到了很早以前他父母剛失蹤的時候。
崩潰的他總是躲在鬼屋休息室角落,他很害怕,不敢一個人去面對這一切。
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有了改變。
“陳歌?”推開化妝間的門,陳歌輕喊自己的名字,沒有任何回應。
他摸著門扉,心中浮現自己為員工化妝時的場景,很忙碌,很充實,也很快樂,他以前從沒想過自己能夠交這麼多朋友。
“陳歌?”
接著他又走到了道具間,推門之后,依舊沒有得到回應。
陳歌在黑暗中慢慢走遠,四周也越來越安靜,越來越冷。
監控室、休息室、猛鬼換衣間,陳歌依次走過之后,進入了衛生間。
他記得很清楚,自己面前就是恐怖屋的衛生間,那扇血色的門就在衛生間里。
“這個任務會不會就是想要引誘我去推門?可是血門正常情況下不是只有凌晨十二點能夠推開?除非開門的人是推門人。”
帶著某種猜測,陳歌停在了廁所隔間,他的手撫摸著門板,緩緩用力。
“陳歌?”
隔間的門被推開了,陳歌心臟咚咚直跳,他屏住了呼吸。
一秒、兩秒……
十幾秒后,門的另一邊并沒有傳來他的聲音。
“不是這里?”
退出衛生間,陳歌又去了冥婚場景和午夜逃殺場景,可是仍舊沒有找到那扇門。
“難道是在地下?”
他在地上摸索,拉開了通往地下場景的鐵門,小心翼翼步入其中。
溫度再次降低,陳歌打了個冷顫,他拽了拽纏在腰間的繩子,發現白貓不知何時已經跑了,那繩子一直拖在地上。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地下場景陳歌雖然也去過很多次,但并沒有形成肌肉記憶。
為了不遺漏房門,他只能一點點的挪動腳步。
黑暗、孤獨、冰冷、死寂,陳歌感覺這個世界仿佛只剩下了他一個人,所有的情緒都被慢慢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