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嗎?”陳歌將背包拉鎖拉開,手伸進包中,小心翼翼進入樓道。
公寓內部極為破舊,地磚開裂,墻壁還有縫隙,偶爾還能看見黑色的蟲子在其中爬動。
“外面看著感覺挺小的,沒想到里面有這麼多房間。”陳歌不敢隨便在走廊上移動,他的目光掃過一扇扇房門,最后走向101號門。
輕敲房門,陳歌在門口站了半天也沒有人開門,他趴在門板上,豎耳傾聽。
屋子里靜悄悄的,仿佛沒有根本沒有住人一樣。
“你在干什麼?”
一個男人的聲音突然從陳歌背后響起,把陳歌嚇了一跳,他立刻轉身朝自己身后看去。
“是你!那個之前蹲在墳頭上的人!”陳歌一下認出了身后的男人。
“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趁著沒有驚擾到其他房客,趕緊離開吧。”男人就站在陳歌身后幾步遠的地方,他走路一點聲音都沒有,陳歌完全不知道對方是什麼時候過來的。
“太晚了,現在沒有離開的車了,我能在這里住一晚嗎?”陳歌盯著男人,把對方的一舉一動全部記在心中。
“這里已經滿房了。”那個中年男人不斷催陳歌離開:“走吧,哪怕住在外面,也比住在這里要好。”
“滿房?可我怎麼感覺這里所有房間都沒有住人?”
“沒有住人不代表房間里沒有房客……”男人還沒說完,三樓好像有什麼東西掉落,像個皮球在樓梯上滾動。
陳歌扭頭看去,可是男人先一步用身體擋住了他的視線。
“剛才是不是有什麼東西掉下來了?”
“一位房客的隨身物品掉了,我去幫幫她,你站在這里別動。”
男人朝走廊拐角走去,陳歌并沒有聽他的話,而是直接跟在了他身后。
來到樓梯拐角,陳歌看見中年男人將什麼東西放在了一個女人身上。
“謝謝……”女人雙手撫摸著自己的脖子,有些好奇的看了陳歌一眼。
詭異的是,當她看到陳歌的臉以后,她的目光便無法移開,直到中年男人咳嗽了好幾聲,女人才意識到了什麼,轉身離開了。
被那個古怪的女人注視,陳歌后背冒出了冷汗。
剛才他分明看見中年男人將什麼東西放在了女人身上,但是女人雙手和身上并沒有什麼能夠發出皮球碰撞聲的東西。
陳歌的目光盯著女人的后頸,對方的脖子不自然的扭曲著,她的頭似乎沒有完全貼合脖頸。
“你該走了。”中年男人站在樓梯上,居高臨下的看著陳歌,他的臉呈現一種不正常的鐵青色,就像是停尸間的尸體一樣。
“其實我來這里,是為了尋找我的朋友。”陳歌不想隱瞞,這地方太過古怪,他覺得還是如實相告比較好。
“你的朋友不可能在這里,住在這里的房客也不可能是你的朋友。”中年男人走到陳歌身前:“這是今晚你、我第二次見面,我第一次裝做沒有看見你,我現在依舊可以裝做沒有看見你。馬上離開吧,沒有第三次了。”
“你一直裝做沒有看見我?如果被你看見了會怎樣?”
“會成為這里的房客,很難再離開。”
中年男人和陳歌在樓道里僵持,片刻后,二樓靠近樓道的一扇門被打開,一個戴著眼鏡的女人走出房門,她正好看到了陳歌和中年男人。
這女人的目光在看到陳歌時也發生了變化,她和中年男人關系似乎很好,直接走到了中年男人身邊,在其耳邊小聲詢問:“老周,這人以前來過平安公寓嗎?”
被稱作老周的中年男人搖了搖頭:“我正在趕他走。”
“要是更多房客看見,他或許想走都走不成了。”戴著眼鏡的女人說完就仿佛根本沒有看見陳歌一樣,和陳歌擦肩而過,朝三樓走去。
陳歌也發現平安公寓里的人對自己態度很奇怪,他猜測可能是因為張文宇和左寒的原因。
“那個……周哥,你這里的房客當中有沒有一個叫做左寒的人,我和他是病友。”陳歌說出了左寒的名字,他本意是想要了解更多東西,可誰知道當他說完這句話后,中年男人對他的態度立刻發生了轉變。
“病友?你也來自那所醫院?”老周目光緊盯著陳歌。
“我們住在同一間病房當中,他逃離醫院可以說也和我有關。”
“左寒還沒有回來,如果你是他的朋友,那就先去他房間里等他吧。”老周得知陳歌是從那所醫院出來的人后,改變了主意,他親自帶領陳歌來到了二樓走廊最深處:“左寒就住在這里,他房間的門鎖正好壞了,你可以進屋里等他。”
陳歌也不客氣,他推門而入,看見了滿地染血的繃帶和紗布。
“這些都是左寒換下的,他今天出去見一個朋友,現在還沒回來。”
“他去見的那個朋友就是我。”陳歌指了指自己。
“哦?他去見你,結果他沒有回來,而你卻來這里找他了?”被稱作老周男人瞇起眼睛笑了笑:“在他回來之前,你最好不要亂跑,這公寓樓凌晨以后比較熱鬧,你不管聽到什麼都不要走出房門,堵上自己耳朵睡覺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