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太陽已經西偏,山風一陣接著一陣吹來。
如果冷玉真跟我回清風觀,估計她還沒回到老道士的墓前,天已經黑了。
張家文不傻,自然明白。
只見他站起來,打了個寒顫,嬉笑道:“師姐,你還是留下來陪我吧,我……我怕!”
“你怕啥?咱們地府都去過了,牛頭馬面都沒拿咱們怎麼樣。就算這地方有鬼,也都是一些孤魂野鬼,有什麼好怕的?”
“師姐,那不一樣好吧?”
“為啥不一樣?”
“因為……去陰曹地府的,只不過是咱們的魂魄,對于鬼來說,咱們也是鬼。鬼與鬼之間,你說能有啥事?不就跟做了一場夢那樣!”
“要是在這地方見到鬼,人鬼殊途,那……那真會沒命的!”
“我靠!!”
“渣渣文,你能不能別提那東西,搞得我都不敢出去了。”
“那就留下來跟我們一起守靈吧!怎麼說咱們也要陪師父三天。三天以后,咱們回道觀,你去你的省城,我們去我們的龍虎山,再各奔東西也不遲!”
“行啊!我正有此意!”
“你們倆……”
張家文瞅了瞅我,又瞅了瞅冷玉。冷玉有些不好意思了,問他:“看啥?”
張家文道:“你們……啥時候那麼默契了?”
“去你的!誰跟誰默契了!”
冷玉莞爾一笑,揚起玄鐵劍道:“這不叫默契,這叫那啥……”
“對了,英雄所見略同!”
冷玉的話音剛落,叢林里就傳來咕咕的聲音。
聽起來像鳥,又像某種暗號。
從小跟著八個師父學本事,我對江湖上的一些東西早有耳聞。
尤其是各種鳥叫聲,當時被五師父模仿得惟妙惟肖。
師父不但模仿,還一樣一樣解釋。比如什麼樣的鳥叫聲,是真的,什麼樣的鳥叫聲,是情侶出來約會。
什麼樣的鳥叫聲,又是小偷放哨,或者殺手殺人……
“今晚恐怕不太平啊!”
我站起來,四周看了看。
冷玉道:“風塵小友是不是太緊張了?這種深山老林,很少有人進來。那人殺了咱們的師父,而且選擇在這樣的地方下手,其目的顯然不是咱們。”
“師父已死,他沒必要守在這兒啊?”
我搖了搖頭,“不知道!也許對方發現咱們沒有中計,臨時改變主意也不一定。又或者,這山里原本就住著某個厲害的主……”
張家文把一塊雞骨頭扔在地上,冷冷道:“我巴不得他們自己送上門來!!小道爺一肚子火氣正沒地方發。”
說到這,又見他擔驚受怕地朝叢林四周看了看。
“只要不是鬼就好!”
我覺得奇了怪了,怎麼張家文去了一趟陰曹地府,回來以后更怕鬼了?
第190章:命案現場,追兇
第190章:命案現場,追兇當我問張家文為什麼時,張家文這樣回答:
“三歲的小娃娃為啥子不怕蛇?還抓在手里耍?那是因為他根本就不曉得蛇的厲害!你問他眼鏡蛇是啥?過山峰是啥?銀環蛇是啥?他能告訴你不?”
“小道爺以前只覺得,鬼嘛!不就那樣,直到這次去地獄,兒豁!長見識了!”
“特別是那個無臉鬼,老子被他東拉西扯,搞來兩片天壓在下面,比孫悟空被壓在五指山下痛苦多了,那感覺,真滴是生不如死!”
“老子都以為自己要掛了!!”
“原來如此!”
看來這次去陰曹地府,在張家文心里,留下了不可磨滅的陰影。
幸運的是最后他不但活著出來了,還收獲了一把黑煞劍。
提到黑煞劍,我下意識地摸了摸口袋,那塊從判官手里騙來的那塊腰牌還在。
一時間,我的內心無比矛盾。
先是想著,要不要找個城隍廟,讓城隍老爺把腰牌收了,送到陰間去?
但是轉念一想,城隍不是被咱們出賣了嗎?
看來,以后遇到城隍廟,咱們得繞著走……
然后就是想辦法找到鬼婆婆,讓她請黑白無常出來,把這塊腰牌收回,免得以后惹大禍。可是,鬼婆婆就好像人間蒸發了一樣!
明明說好的,為我護法。結果呢?從醒來到現在,都沒見到她的身影。
難不成……
一種不祥的預感籠罩在我的心頭。
“婆婆不會……”
“不會也慘遭毒手了吧?”
我心急火燎,急忙跟張家文把那塊破布要來,拿在手上,捂著鼻子,一遍又一遍地嗅著。
“風塵小友,你是不是發現什麼了?”冷玉問我。
我放下破布道:“這塊布,百分之八九十是鬼婆婆身上的!”
張家文嗖一下站了起來。
“你說……你說啥玩意?這真是鬼婆婆下的毒手?”
冷玉拉了張家文一把,讓他坐下。張家文對鬼門有偏見,我可以理解。
于是我把我的猜測說了出來。
“鬼婆婆身上的破布出現在兇案現場,并不能證明她就是兇手。因為這幾種情況,都可能導致這樣的結果。比如說,這塊破布是兇手從她的身上偷來的。”
張家文冷哼道:“偷來的?你說她是個普通的小老太太倒還差不多!鬼門的鬼婆婆,她的身份放在咱們龍虎山,至少都是長老級別!”
“鬼門啥地方?能從鬼婆婆身上偷東西的兇手,怕是還沒出生!”
冷玉搖頭道:“不!師弟,如果那個兇手,是鬼婆婆的親人呢?”
“親人?鬼婆婆還能有什麼親人?”
張家文的目光,忍不住在我的身上瞟了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