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概仍未發現,自已其實跟我們一樣,都是這盤棋局中的一枚兵卒。”
“你自言自語的在說些什麼?”映柳面露困惑之色,沒弄明白溪望話中含義。
溪望故作陰森道:“想知道就跟我再往殯儀館走一趟。”
“現在?”映柳的臉色頓時煞白,不自覺地放慢了嚼口香糖的動作,怯弱問道,“你怎麼總喜歡三更半夜去那種鬼地方,就不能換個時間嗎?”
“再不過去,史熾云就會跑掉哦!”溪望沒理會她,邁步走向警車。
“等等我!”映柳立刻快步跟上。
兩人駕駛警車,再次來到冼樂殯儀館外。這里跟昨晚一樣陰森冷清,路燈忽明忽暗,視線范圍內不見半個人影。不同的是,路邊多了一輛黑色奔馳,就是原本停在熾云家門前那輛。
映柳剛下車就像塊狗皮膏似的,緊緊地貼著溪望右臂,還不小心觸及百鬼錐的開關,導致棱刺彈出。
“哇,干嗎呢你!”溪望驚呼一聲,迅速閃往左側,將兩人距離拉開。幸好他反應敏捷,要不然棱刺彈出的瞬間,很可能會在映柳下腹留下一個血洞。
“人、人家害怕嘛……”映柳低著頭,語氣頗為委屈。
溪望將棱刺收回衣袖,沒好氣地訓斥道:“我說你啊柳姐,你要是繼續這樣粘著我,被棱刺給扎到可別怪我。”
映柳沒在意他的葷段子,訕訕地移步湊過來,再次像狗皮膏一樣貼在他手臂上,甚至肆無忌憚地將微微隆起的胸部往他身上壓。
溪望頗為無奈地嘆了口氣,任由對方“揩油”,帶著這個拖油瓶走向殯儀館。
殯儀館大門虛掩,門縫并無光線透出,可見里面沒有開燈。
溪望輕輕地將門推開,發現里面漆黑一團,什麼也看不見。因為熾云很可能在里面,為避免打草驚蛇,他沒用手機照明,而是憑記憶帶著映柳摸黑往里面走。
“這里伸手不見五指,你不怕摔死嗎?”映柳小聲抱怨。或許因為害怕,她把溪望的手臂抱得更緊,而且嚼口香糖的速度比之前要快很多。
摸黑在陰森的殯儀館里走動是件非常可怕的事情,總讓人覺得某些東西躲藏于黑暗中窺視自已,伺機對自已發動襲擊。或許就在下一刻,會有一張腐爛的人臉于眼前出現,又或者有一只白森森的骷髏手爪于黑暗中伸出,悄然無聲地伸向自已的頸背……
幸好,在看見停尸間的燈光之前,他們并沒遇到奇怪的事情。
摸黑來到停尸間外的走廊,總算能暫時擺脫黑暗。但溪望馬上就發現除停尸間外,其他房間均沒開燈,就連休息室也沒有任何光線映出。
本以為莊亮跟熾云會在休息室,但既然沒有開燈,那就說明里面應該沒人。于是,他便把目光投向停尸間,打算跟映柳進去看看。然而,當他們走到停尸間門前時,房門卻突然自行打開,一個人影迅速從里面躥出。他本能地將左臂護于胸前以作防備,映柳則驚惶大叫,把從停尸間里沖出來的人嚇個半死。
那人站在停尸間門口,背對燈光,使人難以看清楚他的面容。溪望細看片刻,才認出他是史熾云。
“你跑來這里干嗎?”映柳回過神來問道。
“我來見王宗新最后一面不成嗎?”熾云慌張答道,或許是被嚇到了,他的聲音跟平日截然不同。
映柳質疑道:“哪有人半夜三更跑來殯儀館的?”
“我、我喜歡啥時候來就啥時候來,你們不也一樣半夜三更跑過來了。”他面露驚惶之色,猶如魂不附體,跟昨天的沉著冷靜判若兩人。
溪望盯住他,仔細觀察他的臉龐,他被盯得發毛了,沖溪望罵道:“看什麼看,沒見過帥哥嗎?我可忙著,沒事就別擋路。”說罷便想推開兩人往外走。
“慢著,我有件事想問你。”溪望攔住他,把他堵在停尸間門前。
熾云極不耐煩地說:“有啥要問就趕緊問,我可忙著,沒空跟你們廢話。”
“王宗新背上有尸斑嗎?”
“有。”史熾云點頭道,“跟崔勇和馬小龍一樣,都是‘殺人填命’。”
溪望狡黠笑道:“你怎麼知道崔勇和馬小龍背上有尸斑,而且都是‘殺人填命’?”
“對啊,這事只有莊亮和我們知道。”映柳恍然大悟,遂驚慌地往四周張望,著急地叫道,“莊亮呢?他在哪里?”
她的目光最終落在被堵在停尸間門前的熾云身上,聲音顫抖地質問對方:“你把莊亮殺了?”
“他沒殺死莊亮……”溪望露出冷峻的目光,厲色道,“因為他就是莊亮。”
“史熾云”瞬間大驚失色,慌忙前沖將映柳撞開,欲往大門逃走。然而溪望早有準備,立刻伸腳把他絆倒,并躍身壓在他身上,隨即接過映柳遞上的手銬,將他雙手扭到背后銬上。
待溪望將冒牌史熾云制服,映柳仍一臉茫然,疑惑問道:“他怎麼會是莊亮呢?怎麼看都是史熾云啊!”
“他化妝的本領,比我們想象的要高超得多。”溪望從肩包里取出濕紙巾,往冒牌史熾云臉上擦,讓對方露出原本的面目——他果然是莊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