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尖山。
最顯眼的便是最高處,那一片薄薄的山峰。
遠遠望去,如同一把鋒利的寶刀斜插在山脈之中。
四周山勢陡峭,到處都是懸崖峭壁。
只有一條從山壁中間鑿出來的公路,通往深處。
公路一側就是萬丈懸崖,在上面行駛,窗外云霧繚繞,如同行走在天邊。
那景色既刺激又美麗。
但僅限于白天。
在深夜。
沒有路燈,一片漆黑的情況下,在這樣的懸崖公路上行駛,就只剩刺激了。
還好特調部開車的,個頂個的都是老司機,什麼路況都見過。
雙手穩穩的握著方向盤,眼睛平靜的目視前方。
車燈一圈又一圈,掃過深不見底的懸崖,掃過粗狂堅硬的山壁。
終于,到了半山腰一塊平地。
“前面沒路了,車只能開到這里。”
三輛車齊齊停在山壁邊,秦劍拉開車門,迎著清冷的山風走出來。
點了一根煙,他瞇著眼睛望向四周。
三車人也下來活動身體,到處打量。
荒草在車燈下搖曳,一層層的山脈在黑夜里連綿起伏。四周靜的很,只有風吹過的聲音。
聽說這半山腰后面還有座村子,不過現在的時間太晚了,早已沒了燈火。
到處都黑沉沉的。
大山里的夜晚總是這樣。
“今晚就在車里歇著吧,也不必大費周章安營扎寨了。明天四處走走,等上面的進一步指示。”
抽完煙,秦家就對眾人擺了擺手。
大家活動了會,感覺那風吹過腦袋還挺涼的,就陸陸續續的回了車里。
燈光熄滅。
車子與大山的黑夜融為一體。
陳默靠在椅背上,耳邊是微微的風聲和不知名的鳥叫,萬籟俱寂,他卻怎麼也睡不著。
腦子里想到很多事情。
聚陰陣。
三個設陣高人。
每一個都是現在的他,無法匹及的存在。
無字書。
御紙門
這兩者之間有什麼關聯嗎?
腦子亂糟糟的陳默甩了甩頭,調整姿勢準備好好休息。
“哇——”
突然,一聲凄厲的哭聲打破山中的寂靜。
下一刻。
車上所有人都睜開了眼睛,在黑暗中警惕起來。
“哇哇哇——”
好像是嬰孩的哭聲,聲音被山風吹的變了調,聽起來詭異的很。
“不是孩子,是貓叫。”
陳默很快聽出了區別。
有些貓叫春的聲音,就像嬰孩在哭一樣。而且,總喜歡在夜晚叫,煩人的很。
山里有野貓發情亂叫,倒也不奇怪。
“哇哇哇——”
“嗷嗷嗷——”
但是,沒多久,就有其他的貓跟著叫了起來。
至少上十只。
此起彼伏。
那凄厲的嚎聲在山中回蕩,仿佛鬼哭狼嚎,令人頭皮發麻。
倒不是說這種聲音有都嚇人,而是聲音尖銳,如同指甲抓撓玻璃,會讓人十分不舒服。
“汪汪汪!”
“嗚嗚嗚——”
過了一會,許多狗叫聲又響了起來。
叫聲中還夾雜著痛苦的嗚咽。
貓狗一起狂吠,吵的這山里的夜晚不得安寧。
“什麼情況?貓和狗干架了?”
陳默在農村長大,也沒見過這種情況。
“是從村子那邊傳來的。”秦劍望著村子的方向,微微挑眉。
“是不是村里出什麼事了?秦隊,我們要過去瞧瞧嗎?”徐知行推了推眼鏡道。
“不用,你們沒看到那村子里,一點燈火都沒有嗎?如果真是村里有人出了事,肯定有燈光,有人聲。”秦劍很平靜的擺手。
陳默伸長脖子望了望。
果然那邊出了貓狗的叫聲外,什麼光亮都沒有。
“貓狗吵成這樣,都沒人出來看一下,村里人睡的這麼死?”徐知行很是天真。
“怎麼可能,又不是死人。”陳默有些無語,“只能說明,他們知道貓狗狂叫的原因,沒必要出去看。還有就是”
陳默頓了下。
徐知行果然著急的問:“還有什麼?”
“他們不敢出去。”
“不敢?山里的野獸在禍害貓狗,還是說有臟東西?”徐知行認真的猜測。
陸承風沒有說話,似乎不太在意這種小事。
“那就不知道了。”陳默在黑暗中攤了下手,“不過如果真有臟東西,秦隊不會袖手旁觀的。”
“從村民的反應看,倒也未必有危險,咱們突然跑過去反倒容易被誤會”秦劍掏了掏耳朵。
“想找無字書,光靠上面的高人測算還不夠。汪汪大兇大吉之物出現之前,都有特殊的征兆,當地的居民能提供很有價值的線索。”
說話間,貓狗的叫聲停止了。
大家的耳朵終于得到放松。
“已經是三更天了。”秦劍拿起手機看了眼時間,“抓緊時間休息,明天一早去村里走走。”
“是。”
陳默伸了個懶腰,換了個相對舒服的姿勢靠在椅背上,閉上眼睛。
后半夜很安穩。
東方露白,天色漸明。
陳默靠著車門,望著太陽一天天從遠處升起。
大山沐浴在明媚的晨光下,一派生機勃勃的美麗。
“今天天氣不錯。”
秦劍抬頭,望了眼高聳入云的山頂。
那里邊是刀尖般的山峰所在。
“你們兩撥人在山里四處轉轉,熟悉地形,陳默你們三個跟我來,去村里走走。”
眾人有序的分頭行動。
從停車的半山腰往后,步行大約一公里,就能看到村子的房屋了。
裊裊炊煙升起,村子里似乎很平靜。
陳默一行四人,穿著便服,裝作普通游人的樣子,慢慢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