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文玉心底盤算著。
還有五天半就會進行下一次祭宴,雖然他不認為會那麼倒霉地又選中自己,但萬一呢?
上一次祭宴中,無論是佐藤明美,還是山崎敬人,都沒有展現出秦文玉想象中的,歷經生死沉著冷靜的氣質,這讓他有些失望。
也許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在生死中成長,也會有人越來越崩潰。
不過……他們為什麼不選擇信任我?
秦文玉莫名想到了自己胸口凝結出的那枚勾玉,總覺得佐藤明美和山崎敬人兩人的擅自行動,也許與東西有關。
而能讓他們豁出性命那樣去做,說明這東西的價值,應該能與生命畫上等號。
“秦先生?秦先生?”
伊吹有弦又一次這樣叫著。
這位秦先生哪里都好,就是總會在不經意間走神,他的腦袋好像總是在想事情,想著想著,就不理人了……
“啊……你好。”秦文玉再次回過神。
什麼叫“你好……”啊,伊吹有弦莫名有些委屈,小聲地問道:“秦先生,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找館長。”秦文玉言簡意賅地說。
伊吹有弦一愣,問道:“可是……館長不是失蹤了嗎?”
秦文玉也愣住了:“不是留下線索了嗎?”
伊吹有弦看著他:“有嗎?”
“沒有嗎?”
第二十四章 線索
面對著伊吹有弦不解的目光,秦文玉給出了答案:“剛才你也聽到了吧,兩邊警察都談到的那個人。”
伊吹想了想,恍然大悟。
“報警的人!”
“可是……我們要怎麼找到他?”
“沒有頭緒。”
秦文玉一只手提著行李,另一只手放在羽絨服的口袋里,給了伊吹有弦一個意料之外的回答。
“誒?”
伊吹愣了愣,那現在該怎麼辦呢?
兩人在大藏鄉漫無目的地走著,秦文玉走在前面,伊吹與他隔了一個身位,這條路兩邊佇立著各式各樣的冰雕,細雪在微風的吹拂下搖搖擺擺地落下,秦文玉左右看了幾眼,大藏鄉為了這次冬日祭也算是下了大功夫。
幾乎把整個村子轉了一遍之后,秦文玉像是忽然有了目標,朝一家獨戶宅子走去。
伊吹有弦不明所以地跟著他,來到門鈴前,一旁寫著“松本”的字樣。
秦文玉很直接地按了門鈴,回應的人是一位女性。
“你好,我是警察。”
秦文玉隨手拿了伊吹的工作證在攝像頭前面一晃而過。
“警察先生……我一直呆在家里,沒有出去……”
中年婦女苦大仇深地說。
“嗯,你做得很好,松本太太,”秦文玉拿捏著公式化的語氣,說道,“不過,事情有些變化,我們還要了解一些事,請開門讓我們進來。”
中年婦女似乎很驚訝,門鈴那邊沉默了一會兒才有了回應。
“如果你愿意進來,那好吧……”
通過門鈴的聯絡暫時中斷,庭院里傳來了腳步聲。
開門的果然是一位微胖的中年婦女。
略顯疑惑的目光從對方的眼里一閃而過,但雙方都沒有說話,在這位婦女的帶領下,三人進入了客廳。
這個家不算小,玄關格外高大寬敞,地板是木制的,家具和裝潢還停留在上個世紀的風格,客廳頂上的吊燈和墻壁上的幾個壁燈呈現出暗黃色,暫時沒有看到其他家用電器。
總的來說,整個房間采光不太好,也許這也是白天家里也開著燈的原因。
秦文玉花了幾秒鐘掃過這戶人家的環境,最后將視線停在了眼前忙碌著的婦女身上。
“請用茶。”
對方跪坐在秦文玉和伊吹有弦身前,給兩人沏了一杯綠茶。
“謝謝,”秦文玉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說:“請再復述一次報案的具體內容,松本太太。”
婦女面露愁容,哀嘆道:“大家都不相信……但我真的看見了,另一個館長先生。”
秦文玉心中一動:“另一個館長先生?這里的館長,指的是北原蒼樹先生嗎?”
松本太太點點頭:“是的,北原蒼樹先生,因為他來過我們村子不止一次,所以幾乎所有人都認識他,知道他是出云博物館的館長先生。”
“北原蒼樹先生是每年的冬日祭來,還是平日里就經常來?”秦文玉問道。
“和游客們一樣,只是冬日祭的時節才來……”松本太太回答道。
秦文玉了然點頭,說道:“請繼續吧,詳細說一下你見到另一個館長的事。”
松本太太的臉上,露出不可思議和害怕的神色,說道:“昨天晚上……應該是九點,我在即將進行祭典的山洞附近,看到了兩個館長先生!是真的!”
她一提到這件事就激動起來,跪坐的姿態都挺直了一些。
伊吹有弦聽見這詭異的說法,也有些毛骨悚然。
怎麼可能?
館長先生不是失蹤了嗎?為什麼這位松本太太會看見兩個館長?
“兩位館長先生是同時出現在你眼前嗎?”秦文玉追問道。
“不……不是同時,九點剛過的時候,我看見一位館長先生從山洞里走了出來,大概五分鐘后,又有一位一模一樣的館長先生從山洞里走了出來!他們真的……一模一樣!”松本太太面帶恐懼地說。
“你的意思是,昨晚有兩位館長從山洞里走出來,然后都失蹤了?”秦文玉盤腿而坐,雙手放在膝蓋上,沉思片刻,又問道:“你提到的那個山洞,每年都用來舉行冬日祭嗎?”